哒！

随着打火机的一声轻响，岳母韩钰芬点燃手中的一撮纸钱。

火光亮起来，韩钰芬将纸钱投进脸盆，跟着再往脸盆加纸钱。

“妈妈，外婆为什么又烧纸，我怕！”沫沫缩了缩脖子，眼里露出一丝畏惧。

“沫沫别怕，外婆是在给爸爸烧钱钱。”林梦涵搂住沫沫安慰道。

“妈，您要烧就烧快点，等会被邻居看到了会到物业投诉我们家的，还有这些香烛就别点了，万一吓到小孩子。”林梦涵担忧。

“我知道，没事你就先带沫沫进去。”韩钰芬说道。

林梦涵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屋，她有些不放心，想留下来听母亲要说什么。

楚然在世时母亲就对他从来没有好脸色，她怕母亲说一些难听的话，别人不知道楚然的本事，她却是知道的。

韩钰芬见女儿没有回屋，也没说什么，拿起一叠纸钱放进脸盆。

神情严肃的开口：“楚然啊，今天不过节不过年的，妈来给烧些纸钱，希望你别见外。你走了一个月零二十七天了，也快两个月了。

你说你这一撒手，留下梦涵她们孤儿寡母的，你倒是省心，她们活着的遭罪啊，沫沫还这么小就没了爸爸，梦涵也还年轻，就要替你守活寡了。”

林梦涵眉头一皱，急忙道：“妈，您烧纸就烧纸，说这些干什么？”

“你闭嘴，我不能说吗？天底下哪个当妈的不能说这些话？这是明摆着的事！”韩钰芬抬头瞪了林梦涵一眼。

林梦涵张了张嘴，偏偏没法反驳，只能暗自攥紧手掌，指甲深深刺入皮肤，急得眼泪在眼眶打转。

沫沫听不懂大人们的话，但被外婆吓着了，眼泪汪汪，小脸刷的一下变白，紧紧的拽住妈妈的裤子。

楚然重重叹息一声，眼神哀伤，他无言以对，岳母说的是事实。

只是看到沫沫害怕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心疼，很想开口叫老婆带沫沫进屋。

岳母说他骂他都无所谓，别让吓到沫沫了啊！

纸钱在脸盆中燃烧，火光照亮了过道，烟雾在过道飘散。

韩钰芬拿起一叠纸钱继续往脸盆里加，又道：“楚然啊，你听到了吧，不管是什么时候，梦涵都在护着你，你说你能娶到梦涵这样的老婆，是有多大的福气，可惜，是你自己不争气，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今天妈有一些话要跟你说，不管你乐不乐意听，总之说出来，你泉下有知要是怨恨的话就来怨妈。”

韩钰芬一边说着，一边往脸盆里放纸钱。

林梦涵眉头皱得很紧，感觉母亲要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了，越来越担心，几次想开口阻止。

韩钰芬继续道：“老话说人鬼殊途，现在你已经走了，你去投胎也好，还是做鬼也好，你有你的路，梦涵她们娘俩有她们娘俩的路，你就让她们好好过日子。

你放心，有我和你岳父，还有梦雨，我们一家子会照顾她们娘俩的，你可以安心的放手了。”

“妈，您到底想说什么？楚然都已经不在了，有什么放手不放手的？您能不能别说了啊？”

林梦涵真的忍不住了，母亲说的话有些过分，如果不是楚然托梦给她，她现在还被那一堆债务压得喘不过气来，是楚然的托梦，让她对生活重新有了勇气。

韩钰芬没有理她，自顾自的丢进一叠纸钱，道：“楚然，妈说的这些话你都听好了，你活着的时候不顾家，不照顾她们母女，让梦涵跟着你吃了那么多苦，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

“妈，别说了，女儿求您了。”林梦涵再次劝道，声音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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