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卦九不准,一卦送给江湖人,你是四方观的人?”
许平安脸上略微露出惊讶,但很快释然,四方观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情报组织,其观主宁云志更是号称三不知,九天之上不知,九幽之下不知,其他无有不知。
四方观的人分布天下各行各业,有这么一个杂耍艺人也算得上合情合理。
“许大官人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半年前你在四方观上过一支求问香,留听殿里供奉一块长生牌位,不知可有此事?”
老汉儿饶有兴致的看着许平安,这年轻后生的脸上少有弱冠之年的那种稚嫩,清澈的眼神缺乏了商人常有的狡黠。
许平安的眼前一亮,四方观可不止买卖情报这一门生意,他们也像是江湖上的掮客,刺客、术士、道人、苗疆蛊女等这些常人究其一生难以一见的神秘行当,却如同白纸一般明码标价。
一句话,四方观中世间万物都有一个价。
半年前许平安确实去过四方观,在观内上了求问香代表打算与四方观做买卖,留听殿供奉长生牌位则是作为雇主发布任务。
“老先生,是我要找的人有眉目了吗?”
许平安笑道。
“许大官人虽然做的是大买卖,但眼力还是差了些。”
老汉儿有些不悦的望向许平安。
见老汉儿犯了脾气,许平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抬起头将老汉儿上下打量一番。
其实不用再看,这老汉儿实在有些平常,上身一件旧麻布短衫,下身的裤子补了数个疤,一双草鞋裹满黄泥,脖子上的那张脸甚至还不如破烂行头,小眼阔唇大鼻子还略微有些秃头,简直放在人堆里就再难提起来。
不管许平安怎么看,这老汉儿都不像是自己要找的人。
老汉儿人老成精,他见许平安沉默心中已有了计较。
“得,这趟算是白跑。”
老汉儿没头没脑嘟囔一句再不与许平安搭话转身就走,待许平安反应过来,老汉儿已融进人群中寻不着。
“真是怪老头,嗯?”
许平安摇摇头目光无意间落在脚下,他的眼神猛的一缩。
面前的青石板上,刚刚老汉儿站着的地方留下两个清晰的脚印,一纸薄冰吹着白雾,很快化作一摊水迹。
许平安后悔不迭,孔夫子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他不如孔夫子却还是犯了同样的毛病。
就在许平安回想老汉儿朝哪个方向离开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许平安循声望去,却见是一个粉摊前,小贩与客人争吵不休,围观的都在起哄看热闹。
“这位爷,你吃了两碗粉,只给了一碗的钱。”
小贩仗着自己膀大腰圆粗着嗓门嚷道,面前的客人却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穿着抽丝绸缎长袍,腰间挂着玉环,不知是哪个大家小公子出来体验生活。
“胡说,我就吃了一碗的粉,给了他一碗的钱。”
小公子一张脸涨的通红,周围人取笑的眼光让他无所适从,他这一急说话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惹得人群爆发一阵哄笑。
“想来这位爷素来是大马金刀的胡吃海塞惯了,咱老北平讲究的就是一个地道,爷们儿,你们说他吃了几碗?”
小贩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脸上的得意愈发嚣张。
小公子明显有些不知所措,指着小贩的右手急道:“我给了他一颗珠子,够买下他这个摊子。”
“你这贼痞子,哪个见过你那值钱的珠子?”
小贩挑衅的看着小公子伸出右手,摊开的手掌中赫然是码的齐整的三文钱。
一碗粉三文钱,这下看热闹的人眼神中已经出现了对小公子的鄙夷。
“外地人就是没出息,一碗粉钱都要赖账。”
“穿的人模狗样儿,我看这种人就应该送官。”
……
人群中叽叽喳喳,小公子的脸色愈发窘迫,而那小贩笑的愈发肆意。
“让一让,让一让,我的一颗宝珠哪里去了?”
人群中一声低喝,小贩眼见人群中走出一人,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那人猛的揪住他的衣领。
“你这厮好大的胆,表面货卖,暗地里竟然敢做贼人勾当,快还我宝珠!”
许平安佯装愤怒,人群中见有了新戏码顿时重新热闹起来。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可没见过你那劳什子宝珠。”
小贩左右挣扎,许平安那只手就如同铁钳一般使他动弹不得。
许平安微微一笑,另一只手从小贩的腰间布袋拿出一颗珠子。
那珠子晶莹剔透,显然价值不菲。
这下人群中沉默下来,明眼人都知道卖粉的小贩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宝珠。
“不要听这小畜生胡说八道,这珠子是老子家地地道道祖传的宝贝,他分明是想强占!”
啪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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