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秋后的太阳正不肯认输地炙烤着大地,明明说是不到三十度的天气,可柏油浇灌的地面却硬是给照射得起了一层扭曲的空间。
打个鸡蛋上去,能熟也说不定。
街边的门面里也没几个人吃饭,零零散散,小猫小狗两三只。
一家土菜馆里,生意也很冷清,只有门边空调对口吹的两桌,还有几个人在堂食。
几名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几瓶酒,几碟菜,高谈阔论,嗓门震天响。
听说隔海的樱岛买了一艘航母,正在积极扩充海建;
又说西欧合众国最近接连发射卫星上天,意图通过卫星链扫描别国境内机密;
还有说美联邦正在南极研究天基武器,准备发动下一轮世界大战的。
过得是柴米油盐的命,操的是天下的心。
程安点了两菜一汤,有荤有素,五十六块钱,吃了顿奢侈的。
他的注意力全在街对面那个小区里。
白色的警车和救护车,消防车,成群结队,把大路给堵了。
小区大门口,好几顶白色的帐篷立在那,还搭建了专门的医用卫生通道,有三四十米长。
时不时有几名防护服严严实实的‘大白’,抱着装药剂的大箱子,来来回回进出于车内,行色匆匆。
那大车呼啸开走,紧接着又会有一辆过来,填补空缺。
再远一点,可以看到两名警察,带着好几个拍摄装备俱全的记者,押到了警车里,时不时开走满载人的一辆。
“电视台的记者也进不去……这封控做的这么严实?”
程安状若无事地摸了摸鼻子。
他在这里周围走了一圈观察一会。
南苑小区倚河而建,仅有东门和南门两个入口,另外两侧都是水流湍急的堂溪,崖壁空悬,围墙高达五米,内外隔绝。
目前可以判定的是,浮生若梦】所言非虚,这里当真被严格控制起来,无人能够进出。
除非会飞。
“有点难办,里面不知道什么情况,没法进去啊……”
程安想了想,去柜台买了包烟,回头拆来,放了几根到那正高谈阔论的桌上,自己也搬了把椅子坐过去,招呼道:
“几位叔,能打听个事儿吗。”
他们打眼一瞧,百元一包的好烟。
这后生如此不见外,他们闲着也是闲着,当然无所谓。
“怎么了小伙子?”刚才话最多的那个中年男人抽着烟问道。
程安指了指对面:“我是文理学院的,今天头回来这,想去对面那个小区,这怎么封起来了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几个男人挤眉弄眼一笑:“怎么,来找女朋友啊?”
程安顺势接过话由,脸上挤出腼腆的笑容:“不怕您笑话,我们是第一次见,网上认识的。”
“哦,网恋嘛,你们年轻人就爱这个。”
程安点头道:“她昨晚给我发位置了,后来电话就打不通了,我才找过来的。”
一听这话,四个吃饭的男人面面相觑一下,神情古怪起来。
“小伙子,看你人不错,劝你一句,不要进这小区,这里面正在闹怪病呢,三天死了好几个人了。”一个男人好言相劝。
“坦白说,别怪叔叔嘴巴大,你那小女友一晚上不联系你,现在怎么样了也不清楚。”另一个男人说道。
“一早这小区就封控了,要不是在附近上工,我们都不来这地吃饭,谁知道那病毒会不会传染啊,对不对。”
“就是,你看这条街上都不见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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