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夙一怔,果然再说不下去,笑着揉了揉朝夕的发顶。所有的感激感动都不及她这一句兄弟来的实际,从此之后他们将再无嫌隙,就做彼此最亲的人,胜过世间万千的感情,不是也很好。
“行,以后我就是你大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罩着你的。”
“得了吧,我还是喜欢叫你訾夙美人,你只要管好自己别让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你就行了,你要知道我得罪的可是相爷,弄不好是被追杀的。”朝夕掩唇偷笑,将吃饱睡着的白羽用外罩盖好,放入草丛里,又撕了身上衣衫下来,撕成一条一条,“手伸过来,我给你包扎。”
訾夙挪到她身边,看着她低头仔细认真的样子,第一次用心去看一个女孩子。她的皮肤细腻白皙,五官精巧立体,睫毛细长卷翘,如一把扇子般一闭一合间能撩动人的心神,她的耳垂小巧可爱,若能带上珠宝定是非常好看,可惜她没有耳洞。她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丑,除了那半边脸上恐怖的疤痕外,该会是个怎样的女子呢?
“喂,你轻点。”訾夙疼的咧牙,这丫头故意的吧。
打好最后一个结,她的技术有限,这里又什么药都没有,她只能粗略的绑住伤口,别让伤口再流血就行了,流的锦袍上都是血她看着也觉得恶心。
看他疼的眉目都皱成一条弧线,朝夕抿唇轻笑,仰头时满目星光映入眼底,如最璀璨的星华坠入湖底,也将这世间最美的风景揽入其中。訾夙看的有些痴了,替她掖了掖耳鬓散落的碎发。
“看什么呢?”朝夕一掌挥开他的手,小子想吃她豆腐呢。
“我是在看你脸上的疤,这疤应该不是天生的,也许能有办法治好呢。”
她没想到訾夙会说起她的疤,这个疤怎么来的她没有亲身经历过,但身为女子又有哪个人不会在意这么丑陋的东西呢,像一条膨胀的蜈蚣爬在脸上。她也想过办法去除,甚是问了荀子墨,荀子墨含糊其词,只说不是不能,只是过程太过痛苦,况且他也未曾做过此事,没有把握。后来她也就不甚在意了,有时甚至会觉得那样也很好,至少没有人会对一个丑女招恨。没有想到訾夙会是第一个问起这块疤的人,也是,除了他她还指望谁能问呢!
“但愿吧,若真有这么一天,你一定要帮我治好。”她努力仰头微笑的样子看得人好心疼,明明眼底噙着泪花,面上却要笑得比花娇。可她不就是那样的人嘛,明明眼睛在下雨,心却还要为他开着一扇窗。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他对着星光发誓。
“咦,我们在这里菩桃怎么办,他该不会被黑衣人杀了吧。”当时场面混乱,她只来得及带走訾夙,哪里还管得了菩桃的死活,如今想来着实欠考量,菩桃该恨死她了吧。但他们在入夜后也不敢贸然下山去,万一城里有黑衣人的埋伏岂非自投罗网,也不知司夜离将他们抓干净了没,不过这人一向靠不住,她都不指望他。
“放心吧,菩桃没有你看起来那么弱,他看到我走了必然会想办法逃走的,我们有暗中的记号他会寻到这里来的。”
“那些杀你们的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你们?”朝夕叼了根狗尾巴草把玩,随地躺下,也不嫌脏。
訾夙也依着她躺下,及膝的草丛遮挡夜风,他将外罩脱下来盖在朝夕身上,在她紧迫的盯视下选择坦白,他无法对一个救自己命的人再撒谎。
“是我的家里人,我同父同母的胞弟。”訾夙说此话时眸暗如水,无波无澜。“我的父母默认了他的行为。”他想他该是伤心的吧,为何他竟能如此平静的说下去,说那些仿佛跟他无关的话。
“他为何要杀你?”朝夕震惊道。从侧面看訾夙的脸被隐在黑暗中,他轮廓分明的线条忧伤那么透彻,他双手枕在脑后,美得那么风华绝代,辨不清他此刻似笑非笑的容颜。朝夕收回视线,迎着星空而望。每个人心底都有不愿被人窥见的事,或伤心或伤情,能分享的只有被隐藏在外表下的强颜欢笑,又何必一定要让人将脆弱展示给自己呢,欢笑未必就不是真心的。
“大家族的恩怨你哪里会懂呢。”
“也是,别人要杀你哪还需要理由呢,不过是你非要有个理由罢了。”朝夕嘲弄道,也学着訾夙的姿势将手枕在脑后,但她一手受伤,只能用一手依葫芦画瓢,又翘着个腿搭在脚上,她这边睡的舒服了,訾夙竟是歪头来睨她。这真是哪里有个女子的模样,枉他还对她有过那小小的心思,这下全都没了。不过没就没了,能有这么一个随意的妹妹他心里也是欢喜的,只要她快乐就行。
“小七,你有见过漫天的星斗随手可抓吗?”訾夙感慨道,这里的星空弥漫着喧嚣繁华味,又怎么会美呢。“我的家乡只要躺在草地上,触手就能摸到最璀璨的星斗,他们会在指间游走。我有一个秘密基地,那里是看星星最美的地方,又大又明亮,好像整个人都被星星包围起来,畅游在天地间无拘无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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