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顾名思义是存放尸体的地方。凤都凡是无人认领的尸体都存放在这里,有专门看管的人替其管理,待家人来认领回去,自然也有无人认领的,时间长了义工就会拿草席卷了扔在乱葬岗。像柳絮这样的人,却是特殊。柳絮自在牢中发现自杀后,按朝廷的规制本应被投弃在乱葬岗,连个坟都没有的。但柳絮其母何大娘替其喊冤,抱着尸首不肯撒手,搅得天门府的衙役不得安生,这才将其尸首暂放在义庄,待今日就将其处置。幸得朝夕让荀子墨先一步候在义庄门口,就怕他们会破坏了原有的证物。
何大娘和何老爹也都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柳絮,但毕竟他们手无寸铁又年迈垂旬,哪里是官府派来的衙役对手,且官府知道何大娘闹事,特意加重了人手前来。待朝夕赶到时,两边已吵得人声鼎沸,连着好些好事的路人都赶了过来看热闹,竟都是些胆大的主,对鬼泣阴森的义庄都不怕了,可见八卦的力量有多强大。荀子墨护在两老前头,手中执剑,剑气寒光,锐可锋芒,硬生生逼得衙役不敢贸然出手,但也逼得他们围困在木板门前,进退维艰。义工见这阵势早吓得腿软,躲在一边不肯将锁门的钥匙拿出来。
拨开人群,朝夕硬是挤得衣衫凌乱,心中着恼,这些个人无事生非,也不见得能辩黑白,却是个个都爱操碎了心,揭人长短的长舌妇,里面争得有多热闹,他们就议论的有多热闹,说出的话没一句靠谱。
朝夕故意对着一妇人大声道:“咦,这边好生热闹,我还想着今日西市的沈家茶点铺子已经热闹非凡,不想竟还有比那尤之过及的。哎,可惜,可惜啊。”
“你说什么呢,沈家铺子怎么了,可惜什么?”那妇人果然被好奇心勾起,巴巴地询问着。她这一问,围着的人群就都转了方向,兴趣浓厚的盯着朝夕。
“喏,今日锦绣坊中的贵家小姐在沈家茶点铺办善事,凡是前去的人必能领到一旦米及一盒点心,只这北城门过去尚远,怕是应要派发完了吧,不可惜又是什么?”朝夕话毕,她身边犹如狂风过境,竟是空无一人,与之前天壤之别。
“啧啧,姑奶奶,你总算来了。你想了什么办法把他们赶走的,你怎么就一个人来了,好歹带些人来撑场面啊。”荀子墨叨叨絮絮向朝夕诉苦着,她再不来他可不干了,他一个良好百姓何苦要和朝廷作对,他这是在和自己过不去啊。说好的只让他来当仵作的活计,可怎么连保镖的事都要干,这也太坑人了。
“少废话,我哪知道会来那么多人,再说我就是带再多人也顶不过你一个啊,那些个碍事的不带也罢。”
“她又是什么人?”几个衙役面面相觑,“好啊,又来个帮手,看来是来闹事的,再不让开都通通抓进牢里去。”呵斥的一看就是这帮衙役的头领,另一衙役在他耳边附和道:“这何老头平日里看来老实,没想到纠缠起来也是不依不饶,搅得我们兄弟不得安生。”再一人颔首道:“这柳絮的案子刑部已经结案,他们再闹就是公然反抗朝廷,对皇上的不敬。”
这名小衙役脑子到是好使,扣了这么大的帽子给他们,摆明了是吓他们,旦看何老爹何大娘听了脸色瞬间发白,气势都弱了。朝夕心里到是好气,这何大娘当日拦司夜离的勇气去哪里了,还是觉得他是公认的善待百姓的好官,所以才敢对他下手的?朝夕虽然肯定了何大娘的冤屈,但只要想想司夜离一介文人曾历经险境,况她又是亲眼所见,就是后怕。纵使他身边跟着护卫,那么多的黑衣箭手,又有何大娘拖着,活生生就是箭靶子,亏她还能理直气壮的要替何大娘伸冤,想必司夜离定是气极恨极,也不知他来解救她时的心情有几多复杂,换了她定演不了这场深情的戏码。再者即便是何大娘有冤屈她也断不可能请得动杀手来,那些人又是为了什么来杀他,究竟是巧合还是设计好的?
“我是相国夫人,这柳絮的尸体由我接管了,你回去告诉你们府尹老爷,我自会去拜访他,你们请回吧。”朝夕打断他们的私语,在他们没有行动前先将自己的身份亮出来,她可不想被这些糙汉指手画脚,累及的还是自己。
十几个衙役一时被朝夕的话惊到,回过神来,满含疑虑的上下打量她。这女子身形纤细,衣着粗鄙,身无首饰,又无丫鬟随从跟着,他们可没见过哪个达官显贵的夫人是这般粗俗随意的。即使相爷素来简朴清廉,其夫人也必定该有的排场少不了。这大街上随意站出个人就想冒充相国夫人,是她傻还是觉得他们傻呢?
“哈哈哈。”衙役们笑得前仰后合,己不能自已的指着朝夕冷哼道:“你要是相国夫人,那我还是国相呢,少在这胡说八道,再敢捣乱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再说我们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女人来插手这事的,便算如你所言,你又凭什么来管。刑部提案都需要切实的主审官,我还真没听说我朝什么时候出了个女人有官职在身的。”
“就是,你说你是相国夫人,我可不曾听说相国夫人是个什么官,你可有证据?平白胡诌谁不会,当真以为我们是吓唬大的。”衙役提着刀指住朝夕,满脸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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