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连连道歉,蹒跚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给朝夕请安道:“回禀大夫人,其余的夫人们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轿夫也已候着,伯管家差奴才来问您,何时可以启程?”言下之意是他们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她了。为显示她的身份,伯恒还特地来问她。朝夕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府中的主子地位,忽然就有了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好像还挺爽的。
那她是否可以发号施令了?掩了掩唇瓣的笑意,原是让他们再等上一等摆摆架子的,再一想,那些人速度也快不到哪里去,等他们移上轿子,轿夫再驾着他们前行,一行人定是又要花费一番功夫,若是被她再拖延,怕是赶不上祭时了。她可不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遂说道:“你且去告诉伯管家,让他们先走,留最后一顶轿子给我就行。”她还要等晚晚换衣裳。
侍从恭敬的领命去了。
“小姐,你快些。”待芷澜一路的催促下,朝夕他们一行人赶到正府门口时,玉雪他们的轿子果然已经遥遥行至街角,浩浩荡荡的尾角已然看不到。朝夕竟然在冬日里跑得满头大汗,在轿夫们惊讶的目光中毫无形象的迈上了马车的轿子。轿子宽大,晚晚和芷澜都坐在车上,一路颠簸着缓慢前行。他们先前夺命狂奔都比朝夕跑得快,朝夕的裙裾束脚,迈得慢,后来她索性将曳地的长裙拎起来,抱着跑,这才有了轿夫惊讶的一幕。他们所到之处怕是没有不惊讶的,甚至惊动了在花园中下棋的两人。
“方才以迅雷不及掩跑过去的人影,难道是弟妹?”鲁潇然手中执着一子故意问道。
那个身影跑得太快,其实大家都未必看得清楚,但经他这么一试探,司夜离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其实和鲁潇然一样对朝夕都是陌生的,哪辨得出她的样子。鲁潇然感觉司夜离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只浅笑凝着他,他脸色苍白,尤透着一股病中的戾气,他今日着一件月白长袍,甚是单薄。修长的指腹同样执着一枚棋子,冷风袭来,他咳了几声,凝眸望着如一阵风般消失的人影,挟带着一同消散的是她清脆的笑声,恍如来自天际的泠泠妙音,驱赶走一切阴霾。
他抿唇沉默不语,眸光渐渐黯淡下去,似沉浸在这曼妙清越的笑声中,这么干净清澈的笑令他回想起了一个故人。那个人能奏出这世间最美妙的音符,也是这么的澄澈,如能洗涤人的灵魂。可那人本身却是那么肮脏的一个人,言笑间或许已杀人于无形,因他死去的人不知几多。那样一个人,甚至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却为能听到他弹奏出的曲子而甘愿死去的人又不知多少。只是,当他落寞的说这世间没有能懂他的子期时,不知是否应验了那个宿命,最后依然惆怅的逝去。斯人已逝,何必再想,一切已经过去,那就是他最好的归宿,不是么!
然而,那个女人,他在想什么,也不知她在耍什么花样。
“那边的事进行的怎样了?”他转了个话题适时的问道。
鲁潇然终于想好下一步该如何走,执着的棋子缓慢落下,他以为自己是深思熟虑的,谁知司夜离轻轻丢下一子,已将他全全围住,统统围剿截杀。鲁潇然深知自己掉入了司夜离的圈套,也不着恼,等着他将棋子一点一点吃掉。眼前的半幅局势他显然已呈颓势,别人棋高一着,计成一筹,他也无法,只能在下半局迎头起追,望能赶上。
“目前为止一切顺利,只不过穆达索需要高一倍的酬金,按照我们往日的合作,这次的交易似乎亏得有点多。”鲁潇然抿唇呷了口热茶。
“你告诉他,这是我们的底线,若他再敢勒索,那么交易将取消。”
“若是取消,那凤景行那边闻至消息赶回来怎么办?”
“他回不来。”那人寡淡道,撩起的薄唇轻轻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况且,宁浩也不会让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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