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沿着掌心的割痕染红了结魄灯,结魄灯诡异的光芒耀眼的笼罩着沉木棺上的女子,失血过多的男子唇瓣又白了几分。
冥王心惊道:“如果梵音留在梦中,那帝君你呢?”
他?梵音不醒,这个梦必将再继续,等待着他的还会剩下什么?冥王也想到了,怪不得神帝会像交代后事般让他守着梵音,重重防护就是为了不让天界的人得知此事后会来加以破坏。神帝将所有的事都想好了,就是不给自己半点退路。
如果梵音能得到她所想要的,那么他所为她做的又算的了什么,即便是流尽了鲜血,也比不上她的伤心更让他心痛的。
用鲜血筑起的梦境,只要血不断,梦就不会破,若血失殆尽,她依旧可以留在梦中,因为那是她的梦如果那是美梦,何妨再做下去!
橙色的憧憧鬼火在漫无的暗境中,映照得妖红的曼珠沙华妩媚如妖娆的女子,沿途开满了白色的曼陀罗,圣洁如铃。这双重的瑰丽都无法吸引身畔一袭素白衣衫的女子,灼灼烈风肃荡的素衫几欲透明,素衫上绣坠的月光石在粼粼波光中闪烁生辉,为女子毫无血色的脸上增添了几分生气。虽是如此,她的身体依旧在半空悬浮着,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那位冷面判官前移,通往无名的黑暗。
她有些懵懂的抬头望着无尽的暗涌,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挂了。只依稀记得自己在隧光的尽头有那么张脸,是一张男子的脸,俊美无涛,温和儒雅的对着她笑,可笑里却是极尽的悲凉和嘲弄。她看不懂那眼神中暗藏的涌动锋芒,刺耳的刹车声在她来不及回想前就将她送往了地狱。她甚至还没好好享受过这如花似玉的青葱岁月,也不知自己的父母亲人是谁,她自己又是谁?
“冥王,你带我去哪里?我要回去,您老人家送我回去好不好?”女子美眸流动,嬉笑着苦苦哀求道。
通身黝黑着装的冷面判官,肃然地凝眉望了望她,什么都没说,继续牵引着她往转世的轮回口而去。这让女子的心里更惴惴不安,她原是没有底气和冥王说话的,要知道在地府里冥王就是最大的,但她被关在幽冥府的地狱中曾悄悄听闻说她阳寿未尽云云。那如此说来就是他们抓错了人,否则她怎么会寿缘未尽呢?她当时听了心中甚是气氛,想找他们理论,同狱中的鬼却对她说:“你别白费口舌了,既然都被抓了来,难不成还指望他们承认错误把你再送回去啊?”她是亲眼见过十八层地狱中的各种酷刑,原也以为自己没机会诉冤了,谁知竟是冥王亲自来押送她。
冷然的冥王并未吓退她,她闭眼顺了口气,继续大着胆子说道:“如果你不告诉我要带我去哪里,那我就不走了。”素衫的袍袖宽大,经她猛烈地挣脱而猎猎作响,在风中犹如遗世而立的天女,恍似平静的言语下是她倔强的性子。
冥王看着女子退离了自己丈尺远,那张绝美妩媚的容颜,清澈澄净的瞳眸下,让他恍如又见到了那个搅得六界红尘不得安宁的女子。那张脸渐渐与眼前之人重叠,浅笑疏影中是她决然翻飞的身影,不知那样的不顾一切是否有想过能逃开这一切呢?!
冥王在心底叹了口气,明知她不是那种轻易说服之人,即便他说明了真相,她怕是也不愿去的。指诀捻动,风起云涌,女子的身体迅速被卷入狂风中,朝着黑暗中露出的光点飘去。临去前冥王的声音传来:“你是要去往你该去的地方,算是作为你阳寿未尽的补偿吧,那里自有人等你。”
这话显然不是要送她回原来的国度,她急了,“我不要去,我要怎样回去?快……送我回去……”话音被风吹散。
“等你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自可回去,到时我会来找你……”
“什么……时候……?”声音曳然而止。
黑暗褪尽,烟云重绕,袅袅波光中,帘幕映照下的是一位穿着湖蓝色缎纹衣衫的女子,橙红色交相辉映的光霞衬得女子半边侧脸温婉柔美,两侧的乌发松松绾起个云髻,簪一碧紫色发簪,端得是一幅古代美人的仕女图。女子手握一根长银针,云袖矮地,露出一截瓷白的臂弯,此时正目不转睛的挑拨着赤红火焰下的烛芯,琉璃盏中的烛火在女子的巧手下又亮堂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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