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沧州盐山县。
宽敞的官道上,一匹毛发如同红色绸缎一般的骏马滴答滴答缓缓走着,晃晃悠悠的沿着官路而行,不时的还在一边的路上咬伤一口青翠的小草,好不自在。
而在那宽阔的马背上,一位穿着青色劲装的青年躺在马背上,双目微闭,似是在享受头顶那温暖的日光浴。
“吃吃吃,等你长胖了,看我不把你宰了吃肉。”姜黎右手一拍身下骏马的脊背,笑骂着说道。
“唏律律……”好似感受到背上主人的动作,那红色骏马欢快的大叫,把头凑了过来。
“一边去。”姜黎一巴掌把那一张马头推开。
“驾……”忽然,远处传起一阵骏马奔驰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十几个骑着马匹飞奔的男子。
只是,这些男子个个身形狼狈,有的身上甚至带着伤口,血流不止。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个中年人,他脸色苍白,左手抱着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孩童,右手牵着缰绳,在他的右肩膀上,还插着一根半米长的箭矢。
“师父,血滴子的人快追上来了。”一行人中,有人惊慌失色的大叫。
“大家快走,不要被那些朝廷鹰犬追上了,坚持住,再往前不远就是王南良村了。”那领头的中年人不时的扭头往后看,嘴里不停的喊着。
“驾……”忽然,后方扬起道道烟尘,一队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如同幽灵一般追了过来。
“不好,是血滴子的旗人,大家快跑。”中年人神色大变,两腿猛的一夹马腹,马儿吃痛,全力狂奔。
“砰……”忽然,就在那些人距离姜黎还有十多米的时候,前面忽然一声火枪声响,斜侧里忽然转出一大队手执火枪的人影来。
“吁……”十几个人登时色变,立马横刀,脸色灰败到了极点。
“任天化……”看着斜侧里堵住去路中为首的白发老者,中年人怒目拧眉,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目眦欲裂,似乎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李长春,想要去王南良村找李书文?就你那点小计俩,还想救反贼之子,老夫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了。”那白发老者看着最前方的中年人,阴恻恻一笑,得意的说道。
“师父……”李长春后面的十多个弟子神色惶恐不安,纷纷把目光投向最前方的中年人。
前有猛虎,后有追兵,他们,已经走到死路上了。
“任天化,你身为汉人,却甘做朝廷鹰犬,滥杀我汉人义士,简直是畜生不如,王五爷高义,我李长春由衷佩服,如今他仅剩下这唯一的子嗣,李某便是拼死,也要将他救下。”李长春对着任天化大声怒吼。
说完,他看向周围的几个弟子。
“我天溪派诸位弟子,今日吾等为义而战,便是拼死,亦是虽死犹荣,二十年后,咱们还是响当当的一条好汉,今日咱们便是拼完了,也要誓死保护王五爷的子嗣,战。”李长春抽出腰间的短刀,高高的举过头顶,发出一声雷霆之吼。
“战。”那十多个弟子仿佛受到李长春的感染,虽然眼中还带着恐惧,但却没有一个后退的,异口同声的大吼。
“垂死挣扎。”任天化冷笑一声,就要下令将李长春等人斩杀。
“大人,那里还有一个人。”任天化身边一个提骑凑到他身边低声说道。
他说的,正是躺在马背上的姜黎。
“一并杀了。”任天化随意的瞥了一眼,无所谓的说道。
一条人命而已,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不知这位壮士手中所抱的,可是大刀王五爷的子嗣?”就在他准备下令的时候,躺在马背上的姜黎忽然坐起来,一脸正色的对着李长春说道。
“正是,朋友,这次抱歉了,是我李长春连累了你,下辈子,李某人还你一条命。”李长春一脸歉意的对着姜黎抱了抱拳。
“好,好。”姜黎轻笑点头,看向李长春的目光中悄然涌上一抹佩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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