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也仅是道听途说。但如今再看沈望与陈九，这传言也令他不得不信服。

传言中，沈望陈九二人少时便住处临近，相互之间更是彼此玩伴。可惜陈九堪称百年难遇天才，而沈望只是靠丹药初开灵气的庸人。

二人的人生轨迹，在沈望沦为道德宗弃徒后，已天差地别。

陈九自入宗后，便受众星捧月般的生活。她本人更是进境神速，几年时间便已成道德宗翘楚，更被本代宗主收为亲传弟子，得宗主赐姓为陈。

她跟在一众师兄师姐身后刻苦修行，期盼终有一日能与他们同甘共苦。

作为道德宗宗主亲传弟子，又有底蕴加持。陈九甚至在及笄之年已俢至冲阳人仙，其天赋更在夏安之上。

只是之后，陈九进境罕见的出现停滞。

正值魔族犯境，窥世法门向仙盟求援。为护中州边境，仙盟令道德宗召集有生力量，向交界处进发。

当时，仙盟尚且不知魔族此番来势汹汹，只当是为年轻弟子的一次历练。

诚然，战场历练对处瓶颈期修士来说，要比灵丹妙药更胜百倍。

对不少意图在有生之年冲击地仙的修士而言，生死存亡之关头，更能令他感悟自身大道。

道德宗便是抱此等想法，令自己宗内九名天赋异禀的弟子前往。

其中不乏半步地仙，更是需感悟大道之时。陈九也一道前往，期望能于战场上寻得突破。

边境有窥世法门庇护，随队大师兄更是已证得大道的神无地仙，道德宗便认定此番万无一失。

不知讯息错漏，还是另有人从中作梗。

仙盟完全错估魔族的进攻势力，导致大量弟子惨遭屠戮。

道德宗一行因有地仙带领，将魔族一路追杀至西地境内。

但太过深入，只会给他们招致杀身之祸，再想折返已无路可退。

为解决道德宗弟子，魔族便于西地集结数名地仙对九人进行围剿。

道德宗大师兄为护师弟师妹周全，拼死力战仍是不敌。

最终，九名本代天赋最高的年轻弟子，几乎尽遭杀害。

九子去，二子回。

事发后，窥世法门门主亲率部下深入腹地，也只救得其中二人。

一人，便是被众师兄师姐拼死保护的陈九。

而另一人，却惨遭魔族迫害。

她一身修为尽废、双眼被挖，魔族更是对她百般凌辱，甚至将其双腿无情砍下。

此人便是陈九的六师姐，曾迈入半步地仙的天才，如今只成为终日闭门不出的盲仙。

自那一日后，陈九，将自己的名改为“九”字。

她要自己永不忘记曾于西地遭遇的一切，也望自己永远铭记，她是那群拼死护她之人的九师妹。

对魔族的恨意，自此根深蒂固、至死方休。

陈九，成为道德宗的道子。但她友人亦只剩二人，她为之愧疚的六师姐，以及在她遭遇这等事后，时常同她书信联络的沈望。

她愿意为自己六师姐做任何事，亦愿助沈望夺得魁首之位。

还有这番缘由……夏安若有所思。

姜心一席话虽令他有所触动，但他却并非心软之人，更不会让出已唾手可得的魁首之位。

陈九服下丹药同时运起月孛咒，令自身气息渐缓，体表附着火焰也渐熄灭。

借此机会，姜心把储物袋中剩余的灵石丹药尽数倾倒，二人亦回复少许损耗灵力。

连战么？

夏安晃动戒尺，望着眼神冰冷的陈九。

他对此倒并不厌恶。

更何况，先败六仪剑宗沈望，后败道德宗陈九。这等事迹，真能令他名头响彻人间。

只是沈望，并不愿意接受陈九这番好意。

他微微摇头，将陈九塞给他的玉符掷在地上。

“败便是败了。”

“小九，待你夺魁后，末府外再见。”

他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仰头望向末府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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