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城北面外的一片静寂荒野上，一阵轻风吹过，吹低了这里一片高可及人的枯黄荒草，露出来了两个站在一座坟头前静立不动的人。

也不知静静凝视着自己身前的坟墓多久，莫屈再想起自己在一堆废墟里将伯德和纳兰乌的尸体挖出来时，这一对老夫妇是以伯德紧紧搂着纳兰乌的一个姿势而死的，不禁眼眶再一次湿润了。

从懂事起，莫屈就一直渴望自己日后可以寻觅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然后与之厮守到老，而在他看来，他所渴望的那种感情，正是伯德和纳兰乌这样的感情。

在莫屈身后，牛鸿也静静伫立着不动，一双虎目也只安静的注视着自己身前的坟墓，只是眼睛里也是隐藏了几分感概。

对于昨夜鬼门关的那一场火，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

他知道，昨夜后半夜的时候，一定是纳兰乌先病重而逝了，然后伯德将他和莫屈弄出鬼门关客栈后，就一把火将客栈给烧了，以死相殉。

那个瘦得跟皮包骨似的老人，选择以决绝的态度和极端的做法，陪伴他的老伴而去。

虽然知道伯德和纳兰乌曾经是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黑白无常，但在这一刻，牛鸿不禁也是对这一对老夫妇的伉俪情深肃然起敬。

最后一次跪倒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莫屈强自忍住自己心头的悲伤，红着一双眼睛和牛鸿离开了这一座新坟。

然而，就在他们二人走远后，一个高瘦的青年人却是接替他们来到了这一座新坟前，而且这青年人不知什么时候换掉了自己那一袭灰衣，换上了一套白色的丧服。

他穿着一身丧服来到这座新坟，“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坟前，然后双手匍匐在地，久久没有抬起头来，便仿佛他要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直到天荒地老。

……

一路走出野城，许是因为刚刚经历过了伯德和纳兰乌身死的事情，莫屈的心情十分低落，而牛鸿似乎也心有所思。

于是，二人这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只显得分外压抑。

也不知沿着南下的官道走了多久，直至夕阳四下，牛鸿才终于开口和莫屈问道：“喂，小子，你这到底是要去哪里？”

闻言，莫屈却是没有要回答牛鸿的意思，只紧紧了自己背后背着的三个人脑袋，头也不回道：“我要去哪里干嘛要告诉你？我又没逼着你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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