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师兄,将近上万头的摧花猿尸体已被清理,焚烧。至于那近千头的恋乡鹰尸体,它们的肉可以食用,都已经在林州境内各大城池中售罄了。”
“在这次兽灾之乱中,我们万兽教统共死了五十七个同门,飞禽堂二十六人,走兽堂三十人,鱼虫堂一人,全都是尚在凝气境的弟子,全都已安葬妥贴……”
万兽教飞禽堂一间院子里,杨义在以鲜肉喂着自己那只褐羽老鹰,安大龙则在他身后汇报着六天前的那场兽灾之乱后的情况。
然而,当听到安大龙说到“安葬”二字的时候,杨义突兀开口打断了他:“三娇师妹呢,她的尸首还未入土为安么?”
闻言,安大龙的眉头皱了起来,许久才嗫嚅道:“这个……三娇师妹的丧事自当由解师兄来主持,可解师兄这六天来都只是在无尸林中没日没夜的寻找着莫屈那小畜生,似乎并无举丧的意思……”
“举行丧礼吧,不必管那老怪物了,他不过是一个习惯自欺欺人的可怜人,生来就喜欢逃避,那就让他逃避吧。”杨义一摆手,再次打断了安大龙的话。
安大龙面上掠过犹豫之色,仍是嗫嚅道:“掌教师兄,这事我们这样做不好吧……”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接着把兽灾之乱后的情况说下去!”孰料,杨义第三次开口打断他的话,而且这次的语气已是不容抗拒。
安大龙无奈,也终是没有胆子再去劝杨义,只得继续把兽灾之乱后的情况说了下去:“那个小畜生据卢师侄说,已被他用匕首刺成重伤,后被一个名叫李大九的外门弟子救走了,如今生死不明,下落也不明。而且,这个李大九还带着将近三千之数的外门弟子叛离了我们万兽教,他们的藏身之处目前也还未得知。”
李大九这个名字,杨义早在几个月前就已听过了。
他知道,这个人正是跟着莫屈偷学武功的那个外门弟子。
因此,当听到安大龙说到这里,他的脸色不由得又阴沉了几分,冷冷道:“务必要查出这些人的藏身之处!他们敢公然叛变师门,此事我们若处理不好,定然会惹来江湖人的笑话!”
“目前鹿师弟已是带着一队人在紧锣密鼓的查探着他们的行踪,鹿师弟办事向来可靠,相信不久后便能有他们的消息。”
似乎也知道鹿朴为人稳重,杨义心下也颇显放心,“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又问道:“中黑会那群胆大包天的地痞如何处置了?”
“虎牙城里但凡参与过那夜围我城中书院的中黑会小混混,我都已捉了起来,送到官府的大牢里去了,只可惜他们的头目梁坤不知去向。”
“此事你可曾向中黑会的蒋会主讨过说法?”
“我本想等处理好教内这场**后就亲自登门去找那姓蒋的要个说法的,然而,五日前我便收到了他的来信,他在信中信誓旦旦的表明此事并不是他们中黑会授意,而是他们虎牙城堂口的堂主梁坤妄自为之,改日他自己会亲自登门赔罪,还说他们虎牙城堂口参与了这场**的门人全凭我们万兽教处置,他们中黑会绝不会过问半句。”
说到这里,安大龙顿了顿,看着杨义的背影道:“这件事我在虎牙城暗中调查过了,这梁坤确实是和莫屈那小畜生有不浅的交情,当日他为了那小畜生还和卢师侄家人闹过一点不愉快。”
杨义冷笑一声,说道:“哼,我想他蒋天胜也没这个狗胆!此事你得多和官府施压,绝不能轻饶了这群胆大包天的地痞!还有,你回信给蒋天胜,限他一个月内把我们林州境内的中黑会门人全部撤离,日后他们中黑会的人也绝不能再踏足我们林州境内半步!我们必须得让江湖上的人知道,胆敢冒犯我们万兽教之威的是个什么下场!”
“是!掌教师兄!”安大龙应声退了下去。
与此同时,杨义也终于把手中的一块鲜肉悉数喂进了那褐羽老鹰的嘴里。
他缓缓抬头,竟觉得天际飘过的一朵浮云长得是如此像一个少女的头像。
那少女在笑,他仿佛听到那少女在喊他做“师哥”。
他不可能认不出来这个少女,因为,那是年轻时的姚三娇,也是他曾经最爱的小师妹,而不是现在死去的弟妹。
但无论如何,当这个少女的面容浮现在天际,他的眼角还是不由自主的湿润了。
转而,他又慢慢看向了无尸林方向,面上浮现起了冷笑。
“解度呀解度,你竟然连见自己妻子尸首最后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么?还替自己找了个‘寻人报仇’的借口来自欺欺人,可笑呀可笑,当初三娇师妹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么个人?”
……
……
万兽教的怒火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被打入大牢的两千多个中黑会小混混,最后竟被虎牙城官府以扰乱国家安定为由,全部发送到边疆充军。
甚至一些有心的江湖人还察觉出了林州境内的中黑会各大堂口都在悄无声息的遣散门人,可也正是由于中黑会这么个地下组织的撤离,林州境内那些流离浪荡的小混混们也失去了束缚和生存的资源。
因此,林州境内的治安并没有变得和想象中好,反而变得糟糕了许多,作奸犯科和鸡鸣狗盗之辈肆无忌惮的大行其道,直让林州境内的老百姓苦不堪言。
这一下人们才明白了,原来这个世上还需要一种地下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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