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理来说,两艘战列舰越是靠近,对于精度与射程高的战舰越是不利。
毕竟几公里的距离下,舰炮散步精度的差距已经对命中率没有什么影响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纽约」的十门365mm使用的是重型穿甲弹,需要一个角度不小的抛物线射击,受风阻影响较大。
以纪文清的实力,在十五公里距离下齐射,大概能够保证五到六发的命中。
十公里内约为七到八发,五公里内十发全中也非常轻松。
而沐晨星的「巴伐利亚」使用的轻型穿甲弹弹道极稳,致使其精度极高,八门38cm火炮,十公里便可以有七发的命中,让纽约不得不卖头直冲到近前,再转向摆角度与其对轰。
在这样的状态下,双方每一次的主炮齐射,都是一次心理与上的博弈:本轮能否命中对方重要位置,对方能否命中我的重要位置,这样的结果都可以通过极限的预判与微操来制造。
“这样的精度...实在是太犯规了吧。”
纪文清看着面前面板上红了一片的战舰模型,根据弹道分析,刚刚那一轮炮弹几乎连成一条直线命中自己的主装甲带,大多在舰体内爆炸,很大一部分战舰功能区受到影响,轮机室短暂瘫痪,三号炮塔短暂瘫痪。
对方炮弹的飞行需要八秒左右,而主要处于守势的纪文清则需要在这八秒的前几秒——不能多也不能少,迅速作出预判。
这无异于赌博,谁也无法判断自己在第几层,所以这样隔空的心理战中心态十分重要。
非常巧合的是,双方的心态此时皆平静如水。
“咦?上路的局势似乎与另外两路的战斗有所不同呀:这里的红方战列舰,「巴伐利亚」正处于非常激进的攻击姿态,每一轮炮击都在向「纽约」的核心区发起猛烈的进攻,逼迫对方不断进行一些机动以达到影响火炮精度的作用。”
李木萱这次很直白地快速将现场局势讲解了一番,一旁的克劳德点了点头。
“是的,这艘「巴伐利亚」指挥同学的意识非常到位,虽然在这个距离上双方主炮命中率都在百分之九五以上,但此时要比拼的便是对于对方战舰装甲布局及关键区域的熟悉程度,
非常显然,「巴伐利亚」的同学完全记下了「纽约」的构造布局,利用了铁血主炮强大的精度,不断消耗着对方内部的关键设施。”
道尔·克劳德毫不掩抑地赞许着沐同学,喜欢开铁血战舰的外校人不少,能开得好的,继承其精髓的却很少。
许多人认为铁血战列舰要以强大的副炮为主,不算弱的主炮反而为辅,哪想可以发射超轻弹的大口径高精度主炮分明才是曾经受外国压迫的铁血成真的梦想。
“是的,根据裁判组提供的数据,上路红方战列舰仅靠主炮便打出了非常高的破坏程度,目前「纽约」号核心区受损严重,预计很快便会进入大破状态了。”
当李木萱还在读着实时编撰的解说台本时,海面上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为什么要放弃白鹰战列舰远距离重弹的优势,与我近战呢?”
在最后时刻,沐晨星打开电台,向还在与自己进行激烈交火的「纽约」通话。
“可能是想见识一下...你真正的实力吧。”
对面很快传来了答复,双方对于对方的意思理解都很快。
轻重二种炮弹各有特点,相对来说在远程射击中,重型炮弹虽然弹速慢,但更不容易受风阻影响。
然而在副炮上,铁血确实妥妥要比白鹰同级战列舰高上一个档次,在这样明显的情况下仍然闯到近身来的纪文清,让沐同学稍有些难以理解。
但对方的话随即让她明白了。
能体现一名指挥者战斗指挥素养强弱,最简单的方式无疑便是来一场近距离炮击格斗,看对方在复杂紧急的情况下的反应。
重樱与华夏不一定是永远的盟友,说不定下学期就得反目为敌,所以纪文清相当于代表自己与华夏,前来探查一下她这种对未来可能造成威胁的“可能竞争对手”。
所以在刚刚那场战斗中,纪文清极大可能是放大半水了,而沐同学却尽了五分力以求快速结束战斗,前去支援音竹,却让对方查了了自己的底细,实在划不来。
“呵呵,好狡猾...”
沐晨星微微笑了笑,如当地极地冰川般寒冷的面庞不见一丝动怒的迹象。
“那么,就请尝一尝,我自创的,一-字-斩-吧。”
说完后,沐同学掐了无线电,着手完全接管舰炮指挥,开始不断微调八根炮管的纵横角度。
对面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巨大的纽约号开始缓缓转动,打算稍稍向外远离一点,同时摆一个防守角度面对来势汹汹的「巴伐利亚」。
“见证吧,另一个我!!”
晨星沉声低言,并不是说给任何人听,而是给予自己的。
由于心中的那隐隐压抑的火苗,此时的她调用了原主疯狂卷了十年下来储备量惊人的理论经验与计算脑力,直接让自身智力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轰——!”
巴伐利亚的侧舷发出齐鸣,八枚炮弹齐齐飞出,并没有上升太高的高度,便直奔「纽约」而去。
如果此时有炮弹飞行视角,不难发现这一轮炮弹异常地齐整,总体呈一个斜线状,就好像一把尺子被推了出去。
“轰隆隆——!”
这一批炮弹几乎完美地从水线上下穿入船舱内,就连短暂存在的弹孔都是呈一条完美的沿水线点出的一条直线,紧接着,八枚炮弹爆炸。
“轰隆隆————!”
突然一阵闪光,冲天而起的蘑菇云,以及正在通过空气振动传播的剧烈爆炸声,无一不昭示着纽约所承受的状态。
殉爆!
好消息是,这次爆炸的并非是由于弹药库遭引爆造成的。
坏消息,她的锅炉被炸瘫痪,同时无数海水随着船上一个大缺口涌入轮机室,一瞬间,一个并非完全由于炮弹所产生的殉爆便这么发生了。
“好的!上路的红方同学已经非常轻松地拿下来一血,在游戏全局上扳回一城,那么接下来我们再一次前往下路看看,听说那里正有新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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