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梅神色缓和下来,道:“莲儿以前经常给娘捶背,你总是捶着捶着就趴在娘的背上睡着了,我真的是你的娘啊。”
穆婉莲哭着央求:“爹娘不要再吵架了。”
许如梅被女儿哭的肝肠寸断,情不自禁地跟着一起放声大哭。
众人都默默地看着这一对母女,穆如松和穆长风是铁打的汉子,也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泪水。
秦若薇想到自己失踪多年的亲人,更能深刻体会许如梅的心情,扶着林文海手走过去,温言劝解道:“嫂子,莲儿生前最希望你和师哥和好不再吵架。若不是当年你们闹得厉害,莲儿也不会一个人跑出去落水身亡,一家人难得重聚,你就不要再对师哥发脾气。世人又有几个有失而复得的好运,你该高兴才对。”
整个玉龙阁,能在许如梅面前说得上话的只有她,许如梅尽管怒气未消,却不再大哭大闹,只是瞪着正襟危坐的辛清远。双目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既没把辛清远当成阁主,也没当成长辈,而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辛清远道:“既然你要讨个说法,好得很,既然婉莲已经现身,我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去年八月十五之时,我心情不好,想去后山墓园走动走动。到了半路,发现了婉莲。你们都知道幼童化为尸鬼有多可怕,我担心婉莲害人,又不忍心将她斩杀,万般无奈之下悄悄地把她封印在玄冰塔中。”
穆如松跪下重重地磕了几个头,道:“师父宽容慈悲,肯给予婉莲一条生路,徒儿感激不尽。”
许如梅毫无感激之意,大笑几声道:“我女儿性情善良,化为尸鬼又怎么样,怎样处置她应该由我这个做娘的来决定,你凭什么?”
辛清远道:“凭我是一阁之主,如松的师父。”
许如梅道:“你也知道自己是一阁之主,你可记得自己降妖除魔的责任?世上恶妖作祟你不管,却来封印我无辜的女儿,是何道理?”
辛清远道:“妖族作恶自有红莲圣母来处置,婉莲一旦作恶后果不堪设想,我将她封印乃是为了天下苍生,问心无愧。”
许如梅还没反驳,忽然听到周念平“嘁”了一声,满是讥嘲之意。
许如梅道:“我女儿就算作恶了,也比恶妖强的多。你为了显示自己公正严明,竟然拿我女儿开刀,有本事你去杀妖啊,你怎么不敢呢?什么为了天下苍生,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心里藏着什么样的鬼别人不清楚,我清楚的很。你自己做过什么敢说吗?你倒是当着众人的面儿说个一清二楚,你敢不敢?”
“呵呵呵……”一声笑,从周念平口中发出,“师伯母,原来您的嘴皮子这么溜,骂人的本事这么好,教教我呗。”
辛清远被二人气得不轻,身体晃了一晃,差点从座位上摔下去。
三十五年前,就是这个女人在贺客满堂的寿宴上大吵大闹,导致他和儿子差点决裂,逼得他大庭广众之下发下了狠毒的誓言。
三十五年后,又是这个女人当众责难,恨只恨当年自己心太软,看不得最中意的徒儿饱受相思之苦,答应让双子门的人嫁入玉龙阁。
周端一手扶住他,喝道:“平儿,再敢胡说八道,我打断你的腿。”
穆如松抓住许如梅的手道:“不嫌丢人现眼,跟我回家去。”
许如梅甩开穆如松的手道:“今天不能为婉莲讨回公道,死在这里我也不走。”
鲁中奎道:“嫂子,凡事要讲个道理,婉莲化为‘无心魔童’,即使师父将她就地斩杀也没有过错,可师父念及旧情,瞒着所有人封印了婉莲,师父正是要保住她的命。你应该感激才对,怎能在这里胡搅蛮缠。”
秦若薇循声望去,心想:“明明是师父做的过分,你还在这里维护他。”
“什么胡搅蛮缠?”许如梅忍无可忍,“我为什么要在这里闹,你们难道不明白?”抓起穆婉莲的手腕道:“我女儿化为‘无心魔童’,可她恢复了理智和人性,是何原因你们不清楚?这串佛珠是谁留下的,你们难道不知道?”
众人无言以对,都默不作声。鲁中奎头脑迟钝,此时也明白过来,拯救穆婉莲的办法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师父明明知道琉璃佛珠可以化解无心魔童的戾气,也知道佛珠就在周念平的手里,可他发现穆婉莲之后,却放弃了救她,许如梅如何不怒。
许如梅道:“他清楚地知道我们夫妻日日哀伤夜夜愁苦,他将婉莲回来之事瞒的密不透风。玄冰塔中到处是妖魔鬼怪,万一有修为高深的先一步苏醒过来,很有可能会将我被封印的女儿撕地粉碎。他哪里顾念旧情了?”
林文海和几个师兄低垂着头,暗地里以眼神交汇,都看到了对方对许如梅的认同,以及对辛清远的不满。
都是为人父母的,都知道失去孩儿乃是剜心之痛,若无救助之法也就罢了,在有救助之法的情况下选择放弃,师父的恻隐之心到哪里去了?
许如梅道:“为了将当年之事瞒的密不透风,他不肯让琉璃佛珠现世。竟然牺牲我的女儿,这就是你们宽容慈悲的好师父,哼!”
穆长风悄悄咬着牙,竭力抑制心中的愤怒。当周念平拿出佛珠之时,他以“太师傅不知道佛珠在师兄的手里”为由为太师傅开脱,他明明知道救婉莲的办法,为了彻底瞒住辛璃的事,竟然将穆婉莲暗中封印,所作所为,着实让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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