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凄厉的喊叫之声仍然从远处传来,穆长风侧耳倾听,判断是从玄冰塔的方向传来,因塔中被封印的尸鬼妖物时常有突然苏醒意欲破塔而出的状况,他并未放在心上。
周念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还不是太师傅老的发慌,做恶梦魇住了,担心厉鬼作祟,让我们守在这里。”
穆长风道:“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很多厉鬼,他们来阁中闹事了?”
周念平眨眨眼睛,道:“来闹了整整一天呢,都是冲着穆师伯来的。不过你放心,没闹出大事,只是恶作剧而已。一会飞起一把菜刀‘嗖’地一声冲着师伯的腿飞过去,一会飞起个盆子扣在师伯的脑袋上,更好玩儿的状况你想都想不到,猜一猜。”
穆长风道:“猜不出来。”
周念平捂着肚子笑了一会,道:“师伯上茅房的时候被一个男鬼推进茅坑里了,哈哈哈……师伯跟谁结了仇不成?”
穆长风又气又笑又是感激,他心里明白,因为父亲在信中说了谎,白衣女子为此气愤难平,带着一群厉鬼前来闹事。
以白衣女子的本事,想要父亲的命易如反掌,幸好她手下留情,只是捉弄一下而已,否则父亲哪里还有命在。
太师傅梦魇缠身,也定是出自她的手笔,想来她是为好友感到委屈,借机整治一下太师傅。
周念平道:“你不知道太师傅被吓出了什么熊样儿,脸色青白,白里带着红,红里带着紫,就像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人给调戏了似的,差点把我笑断了肠子,哈哈哈。”
穆长风觑了他一眼,道:“太师傅那么高深的修为,向来无所畏惧,竟然也有怕的时候。”
周念平撇了撇嘴,道:“这人呢,一旦上了年纪就事儿多。俗话说得好,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太师傅就是活过百岁的老鬼,整个儿一神经病。”他一边冷嘲热讽一边轻摇银扇,浑然不将彻骨的寒冷放在心上。
放眼整个玉龙阁,几千名弟子,唯有周念平敢对太师傅出言不逊,每天明里暗里地讥讽嘲笑,穆长风从前数次为此和他争执,也为此看不惯周念平吊儿郎当目无尊长的模样。
自从听了吴婆婆的话,穆长风已经完全了解了周念平的所作所为。他自幼丧母,由辛师姐亲自照顾抚养,感情定是十分深厚非旁人可比。
太师傅布置结界隐藏‘念方园’,不准阁中弟子提起辛璃,周念平定是将一切看在眼里,怨在心上,气愤太师傅的虚伪,心中对太师傅毫无没有敬重之意也在情理之中。
穆长风对太师傅的敬重之意也淡了很多,笑着道:“师兄总是这么幽默,你再逗下去,我也会笑断了肠子。”
“嘿呦,少见啊。”周念平见穆长风毫无争执之意,大感意外,上上下下打量着穆长风,好像看着太阳从西方升起的奇景,“走吧,你一路奔波想必很累,回去找鲁师叔治伤要紧。我陪着你回去,守什么山门,没事可做闲得慌。”
二人并肩而行,往阁中走去,女子凄厉的叫喊声不绝于耳,震人心魄。
穆长风总觉得女子的喊声十分熟悉,不由地一阵紧张,道:“不知是塔中的厉鬼还是尸鬼苏醒了一位,想要破印而出。”
周念平道:“没关系,咱们阁中不是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嘛。现在师伯肯定在设法重新封印,治伤要紧,不管了。”
穆长风正待答话,突然听到父亲哀伤痛心地呼喊:“婉莲……你清醒一下,我是爹爹。”
穆长风身体一僵,头脑中一片空白,茫然地向玄冰塔的方向看去。
周念平也听到了穆如松的呼喊,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道:“师伯是在叫婉莲的名字吗?”
穆长风陡然清醒过来,怪不得女子的呼喊之声如此熟悉,幼年之时,兄妹二人在山中堆雪人,正玩的兴起,一个身体几乎断成两截的小狐鬼从远处爬了过来,所过之处都是血迹,那小狐鬼的五脏六腑从肚子里流了出来,婉莲一见之下,嘶声呼喊起来。
如今玄冰塔中传出的凄厉喊声,和当年婉莲发出的声音大致相同。
穆长风咬牙忍着伤口的剧痛,发足狂奔,周念平呆了一呆,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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