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道:“你属龙,儿时的衣物袖子上各自绣了一条白龙。你以为是你母亲绣的?还是哪个师叔母绣的?我告诉你,一针一线为你绣下白龙的,也是那位姑娘。”
穆长风张口结舌地道:“穆、穆家与她究竟有何渊源?”
白衣女子一阵紧张难耐,他终于问了,穆家与她所说的那位女子有何渊源,如此重要的一个秘密,岂能让他知晓?
白衣女子尽量保持平静,道:“有何渊源?你的爹娘都不愿意说,我也不愿多费唇舌,只问穆公子,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穆长风,暗暗期盼他不要再问下去。
见他露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神情,白衣女子赶紧俯首道:“她是个可怜人,身世不能被外人知晓,求穆公子心怀慈悲,不要再问了。”
理智告诉穆长风,白衣女子城府太深,以她的本事,早早潜入过玉龙阁打听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以做好完全的准备不是没有可能。他思念儿时的时光,时常拿出曾经的衣物感怀,白衣女子暗中偷看到也是可能的事,不能因为她知道的太多就深信不疑。
因为轻信于人吃过太多亏,数次险些铸成难以挽回的大错。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不能不引以为戒。
况且她对那女子的身世讳莫如深,这也是一个重大的疑点。
先前她明明说那女子自幼得家人教诲极重承诺,说明那女子家教良好。既然如此,又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白衣女子见穆长风神色不定,失望地叹了口气,道:“你心口处有一红色的胎记,颜色很淡,状似滴血骷髅,颇为狰狞诡异。十八岁之后出现的,我说的可对?”
穆长风吃了一惊,情不自禁地低头看向心口处。
那里的确有状似滴血骷髅的红色胎记,十八岁之后突然出现。他一度为此深为恐慌,不敢让任何人知晓。其中包括最亲的父亲。
白衣女子道:“那处胎记是天生的,根本不是你十八岁之后突然出现的。”
看着穆长风惊讶不解的神情,白衣女子继续道:“我当年抱着你,被困于墓园之中,脱困后遇到了天下知名的占卜师神算子。他看到你心口处的胎记,说了一些对你很不利的言语。我怕别人知晓会对你下手,用一种药汁涂抹令其消失。那种药汁的药效能持续十八年。”
穆长风道:“为何别人知晓了会对我不利?”
白衣女子道:“你能平安活到二十二岁,定是无人得知你的胎记。你自己是不是也疑心过,所以不敢对任何人说起?”
穆长风半响无语,算是默认。
白衣女子道:“穆公子,事到如今,你还怀疑我说谎吗?”
穆长风想起儿时见到神算子时的情景,道:“怪不得当年神算子一见到我就查看我的心口处,原来如此。”说罢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道:“原来姑娘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请受我一拜。”
白衣女子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恩人正在承受封印之苦,你于心何忍?”
穆长风道:“舍弃我的性命也当报此大恩,可此事关系重大,我必须慎重考虑。”
白衣女子道:“我知道你的顾忌,只怕她是个绝世祸胎,一旦重得自由,就去寻仇觅恨为祸苍生。我可以向你保证,她绝对不会寻仇,也不会害人。”
穆长风道:“控制戾气深重的尸鬼谈何容易?”
白衣女子道:“我会竭尽所能不让她作恶,即使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穆长风不禁陷入两难之中,是以报恩为先冒险放出一个祸胎?还是遵从太师傅的意思,以守护苍生为先,任由一个尚未作恶的尸鬼永世不得自由?
白衣女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穆长风,穆长风内心交战,竟比生死搏杀还要激烈万分。
穆长风思忖好应对之策,道:“无视救命之恩,根本不配为人。我可以帮你救她,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白衣女子道:“请讲。”
穆长风道:“第一,你的好友要以兽血为食,不可残害无辜。”
白衣女子道:“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我可以接受。定会时时看顾着她。”
穆长风道:“第二,救出她之后,我要施一种十分霸道厉害的法术,控制她不去作恶。”
白衣女子道:“什么法术?”
穆长风道:“烈火焚身术,她只要有害人之念,全身会如火烧一般痛楚难当。答应这个条件,我定会救她脱困。”
白衣女子暗中冷笑不已,道:“我答应。穆公子果然心思缜密。在古寺的西北方有一天水湖,她被封印于湖中黑石棺里。”
穆长风恍然大悟,白骨雀往西北方飞了一会就现出恐惧之意,原来在西北方的湖中被封印着尸鬼。
想起粉身碎骨也难报答的大恩,穆长风决定帮助白衣女子的请求,道:“好,明日我就去解除封印。”
白衣女子道:“后天是正月十五,正是她被封印之日,解除封印更容易一些。”
穆长风知她所言不虚,无论妖族鬼族,在被封印之日会变得异常愤怒,修为也会随之增强。
他毕竟太年轻,修为和二十年前的太师傅相比差了太多。解除封印的几率并不高。
只要封印出现了缺口,棺中的尸鬼就能凭借自身修为破印而出,成功的几率高出了许多。
怪不得这白衣女子要在年前伤他双腿,拖延他回玉龙阁的时间。原来她早已算计好一切,要在正月十五之时请他出面解除尸鬼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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