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二年,二月。
雒阳南宫起火,烧毁宫室无数。
中常侍张让、赵忠等人劝皇帝税田亩以修宫室、铸铜人。
于是皇帝诏令天下,除正常租赋之外,亩税十钱助修宫室,此外又规定:刺史、太守及茂才、孝廉升迁上任,皆要交纳助军修宫钱,须先去西园交钱以后,方可上任。
故而新官到任,必竞为搜刮百姓,聚敛财富以为补偿,百姓因此怨声四起。
时任廷尉的崔烈通过皇帝的傅母程夫人,只花费五百万钱就买来司徒一职。
一日,崔烈问儿子崔钧:“我位居三公,现在外面的人是如何议论我的?”崔钧回答:“父亲大人年少时就有美好的名望,又历任太守,大家都议论你应该官至三公,而如今你已经当了司徒,天下人却对你失望。”崔烈追问:“这是为何?”崔钧答道:“议论的人都嫌弃你有铜臭。”
不仅如此,在崔烈上任司徒后,恰逢北宫伯玉等叛贼寇掠三辅,皇帝诏公卿百官相议。轮到崔烈发言时,他认为应该放弃凉州,毕竟贫瘠之地,无所产出。此话一出,顿时遭到出身于北地郡的议郎傅燮怒怼,指着崔烈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叱骂,更是指出:“斩司徒,天下乃安!”
崔烈也因此二事落得个声名狼藉,为士人所不齿。
相较之下,河内人司马直被朝廷调至钜鹿郡任职太守。按照规定,出任大郡者需缴纳三千万钱,考虑到司马直享有清廉的名望,于是减免三百万钱,而司马直仍然拿不出,怅然说道:“我本应该是为民父母官,如今却要我反过来剥削百姓以应付朝廷的索取,这种事我做不到。”于是称病不就,朝廷则再三催促司马直交钱。
百般无奈之下,司马直留下遗书抨击卖官鬻爵的政策,然后服药自杀。
沿途听闻了这些事迹的刘备连连摇头,好不容易才把黄巾镇压下去,还没消停两天,这皇帝又开始乱搞幺蛾子,简直是作死能手。
回到安喜,关羽出城相迎,将督邮单轸抵达本县的消息与刘备说了。
刘备问明住处,前去拜见。
驿馆内,得知刘备前来,单轸联想起前几日周举等人所言,有意晾他一晾,消消刘备锐气,故而令人将他拦于外边。
在外等上稍顷,迟迟没能等来召见,刘备也不惯着,直道:“看来督邮不在驿馆,那我改日再来。”
留下这这句话后,刘备果断走人。
得知此事,单轸气得摔杯。
这刘备果然放肆!
接下来的几天,刘备再未去过驿馆,权当没有单轸此人。
等不来刘备,单轸气怒之余,带人去到县尉府,打算兴师问罪,然而刘备却不在府上,说是外出巡视去了,也让单轸也结结实实的吃了一回闭门羹。
“刘备若是回来,让他来驿馆见我!”
单轸咬牙切齿,随后便气冲冲的走了。
听闻此事,周举等人皆是暗喜不已,心道这回单轸与刘备肯定得斗个鱼死网破了。
刘备回来以后,去了趟驿馆。
不管怎样,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一回单轸也吸取了上次教训,没再让人阻拦。
见到刘备,单轸全然没有好脸,让刘备立于堂内,拿捏起官腔:“刘县尉因何入职?”
刘备则答:“去年于冀州斩获黄巾,小有功绩,故而得以入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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