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愣住了,他觉得方伯说得对,但又觉得不对。
奴为主死,奴之荣也。
可阿正,根本不是他的奴,自小至大,亲如手足啊!
此刻,方平冷静了下来。
如今能够拿主意的,只有他了。
“方伯,你起来。”方平扶起颤颤巍巍的方伯,思索片刻后道,“阿正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他出来。秦世禄想法设法对付我家,一定是有目的的。他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
“这大乾王朝十官九贪,还剩一个无所作为。贪官能够为了钱害人性命,也能为了钱活人性命。”
“方伯,你即刻将府上所有财物整理出来,所有地契、金银等一路换成宣化号的银票。”
宣化号是京城的大钱庄,背后有亲王坐镇,其银票放之大乾任何州县都是通用。
方伯见方平沉着的样子,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老爷,一下子便有了主心骨。
“只要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就不信这百万两砸下去,他秦世禄还不肯放人。”方平咬牙切齿道。
方伯宽慰地点了点头,公子说得没错!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衙门自古就是如此:大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公子愿意舍弃方家万金去救一个仆人。方伯在心中暗自感叹,阿正你小子值了,公子对得起你。
继而他又担忧道:“公子,自古民不与官斗。这秦世禄狼子野心,恐怕不光是惦记我方家的资产......”
方平挥了挥手,冷声道:“他是猛禽野兽,我也不是坐以待毙的羊羔。若是逼急了......”
他犹记得方廉说过,方家还有一门远亲,是他的姨母,远嫁京城贵胄。若是走投无路之时,可去求她。
方伯弯腰道了声“是”,便收敛了情绪,下去吩咐仆人了。
方伯心道:自己一直把公子当作孩子来看,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公子自小便不是常人可比!
七岁作诗,十一岁时便和阿正一起去洛城做了笔净入几万两的“小买卖”,十三岁便能替老爷管账,略施手段就能让府中收入翻三番......若非老爷刻意遮掩,公子的神童之名早就响彻整个河洛了!
如今方家的大船即将倾覆,也唯有公子有希望力挽狂澜。他这个老仆,也便按照公子指示行事,是死是活不必多问!
待到天黑之时,府中的家当大体已经清点完毕。各类软硬财产加起来少说也有百万两,最后便是眼前这座府邸了......
“公子,咋家府邸是否......”方伯疑惑问道。
若是要跑路蜀州,这方家祖宅留着也是无用。可如今这情况,公子恐怕是不会去蜀州的。
“这是我家祖宅,自然是不卖的。就算全空着,它也是姓方。”
方伯点了点头,心道公子真的是长大了,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
方家变卖家产之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方廉在京城下狱的消息并未传开,雒南县百姓也都还不知方家究竟出了什么变故。
有人说是受羊家命案的牵连,也有人说是方大人高升方家要迁入京城了。
对此,方家并未作出任何回应,只是找来洛城的宣化号分局,直接将府上所有财物都兑了银票,又出了所有田产,并在雒南县乡郊各地放粮三日,接济乡野百姓。
“明日天一亮咋们就出发,方伯早些歇息。”方平说着,便让方伯退下了。
方家资产变卖之后,共计得银百万余。这已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若是寻常朝廷大员,在不贪腐的情况下,自然也不可能有如此丰硕的家底。
方平娘亲早逝之时,方家资产也不过二十万两,其中大部分都是陪嫁之物。由此也可见得,他那素昧蒙面的外公是何等的富庶。
方平这些年除闭门读书之外,最主要的就是暗中指示阿正经营了一些买卖。由于方廉的掣肘,虽只能小打小闹,但也积攒了一副好身家。
不过,倘若不扯方家的大旗,钱自然不会这么好挣。
但有些事情往往就是别人不但比你会做生意,家底还比你丰厚,权势还比你盛大。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随随便便动动手指,就能摘到果子了。
“唉!”
想到父亲和阿正的事,他躺在床上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握着双鱼阴阳玉佩,感受着上面温润,心中暗道:
“这玉佩果真不是凡物,只可惜觉醒得太晚。”
经过狱中两夜的试验,方平已经确定,阴阳玉佩能够吸收外界的气息来提升他的体质。长久下去,或许还能带来更为神奇的蜕变。
只是,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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