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新生活的开始(1 / 1)李李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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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爷爷的两间屋子,一间是新爷爷在住,另一间是他外甥在住。新爷爷的两个外甥,一个已经上了高中住宿,一个初三马上也要升高中。两个人学习确实都非常好,大的考到县一中,现在还是班长。小的因为去年考了哥哥同一所学校而不屑去上,今年决定复习一年考市重点中学。所以昨晚回来,只喊了舅舅然后不说话的帅男孩是小外甥,小丽应该喊叔叔。

这两间屋子其实很简陋,红砖墙都是土坯垒起来的。新爷爷住的这个略微大些有15平,屋里地面是原生态土地面,而且坑洼不平。靠角落是一张两米的床,床旁边放的是奶奶带过来的木柜子,木柜子前面是一个看不清颜色的杂物柜,上面放着一台黑白电视。杂物柜旁边是黑黢黢的碗柜,碗柜过来是两扇木门。木门这边是生的炉子,炉子不光冬天取暖用,炒菜做饭也都是它的功劳。所以切菜的案板就挨着它。案板下面是张瓮,里面装的是吃的水。案板对着张椅子,那是新爷爷常做的位置。两把椅子中间是多种用途的桌子。另一把椅子旁是衣柜,里面团着许多衣服,半新不旧,不知是不是能穿的。这屋子唯一值钱的就是黑白电视了吧。

小外甥的屋子要小些,屋子中间竖着一根大梁,梁靠近门这边是储存粮食的水泥大缸。再看地面更是凹凸不平,但是屋里要干净整洁很多,一张双人木板床,一张半旧黑色皮沙发一个矮衣柜,衣柜上面全放的书,下面是叠着整齐的衣服。沙发旁边是这书桌,干净利落,放着整齐的一排书。

到这的第二天,奶奶早早起来做的饭。给小外甥和小丽一人煮了一个鸡蛋,那小外甥走的时候喊了奶奶一声“妗子”。小丽醒来后还是不说话,想起以前的生活,想起逝去的爷爷眼泪不断。她在这是那样的不习惯,晚上也难以入睡。这里没有朋友,没有认识的人,奶奶为什么要来这里,她只是为了自己生活的舒服一些,她是这样让人瞧不起。还有我,谁还愿意和我这样的人做朋友,无父无母,奶奶改嫁。越想心里就越发有些恨奶奶,瞧不起奶奶。她背叛了爷爷,背叛了良心的去生活,只为了过好日子。

奶奶还在那劝说者,劝小丽有啥子好哭得,为啥子不能开开心心的。新爷爷坐在他那把椅子上抽着烟沉着脸说,这样的就该打,使劲打。奶奶没理他。

半晌午的时候,陈姑姑来了,她和奶奶是带亲戚关系的,是奶奶的妈妈姐妹家的孩子。奶奶常对小丽说,她在这就是你的亲姑姑。还曾经想让小丽跟着她,因为陈姑姑那时有一个女儿三岁多的时候在装满水的瓮旁边玩,不小心栽进去淹死了,奶奶觉得正好可以让小丽代替姑姑死去的女儿,她又是沾亲的姑姑,怎么也会对小丽好。被姑姑婉拒了,她说自己养不起三个孩子。陈姑姑是被亲生父亲骗到这里来的,来的那年才十七岁,她的父亲就把她卖给了现在的丈夫。陈姑姑的丈夫比她大八九岁,家里有两个儿子,陈姑父是小儿子,大儿子结完婚后,老太太实在拿不出钱来翻盖房子给老二娶媳妇。所以托奶奶在南方给儿子找媳妇,奶奶变和陈父说了。谁知陈父竟然为了钱把女儿给卖了。据说好像是陈父好赌,输了不少钱,才做出了这样的事。陈姑姑十七岁洞房夜哭闹不让姑父碰她,直到后来在生活中慢慢磨合,时间长了,陈姑姑发现姑父是个肯吃苦对她又好的老实人也就从了。除了溺死的女儿现在还育有一儿一女,日子过得不错。远在它乡,她对奶奶既不憎恨,也不感激。

奶奶改嫁到孙家,陈姑姑并不怎么支持,其他几个姑姑倒觉得不错,净捡奶奶爱听的说。所以奶奶和陈姑姑之间有些隔阂。送亲当天陈姑姑没来,奶奶还有些生气。可能陈姑姑也觉得不合适吧,这不第二天就赶过来看看,她知道小丽走的时候在闹情绪,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决定过来劝劝,虽然不能领养,但是这种力还是要出的。二是看看这个新姨夫怎么样,陈姑姑多少打听到了关于新姨夫的传闻。这个新姨夫名叫孙勤学,不知为什么新爷爷那辈人给他起外号“费物”,可能是说他到年老一事无成吧,既没成家也没立业。其实他做小买卖,在集市上卖馅饼,菜盒子也不少挣钱。可是钱都败光了,没有积蓄。村里老一伐的都说他手脚不干净,爱玩女人。钱都让那些南方女人骗光了。曾经跟别人吹牛说一晚上睡三四个女人,还引以为豪。那些女人住在这里骗吃骗喝,最后要些钱就走了。年轻时,外村有个女的一直跟着他,后来怀孕了,他对人家还拳打脚踢的。那个女就走了,嫁给了别人。从此附近村的没有人愿意嫁给他。他还爱喝酒,喝完酒爱闹酒疯。只是现在六十岁了,脾气好些。其实这些奶奶她应该知道,只是新爷爷可能几十岁了突然开窍想成家了吧,当着媒人的面做了某种承诺,奶奶就相信了。

此刻,陈姑姑正搂着着小丽,小丽看到陈姑姑像看到了可以诉说委屈的人一样,哭得更厉害了。陈姑姑说,小丽啊,别哭了,奶奶也是没办法,只是想找一个人一块疼你不是吗,你在这你看不是挺好吗。天天这么多好吃的,这个爷爷还给你买了件新衣服,你爷爷也会像奶奶那样疼你多好啊。你就像他们的公主一样,你看家里还有电视,你最爱看电视,想看电视了就能看。在这也能让你上学,你放假了想回兰村去了,随时都能和奶奶回去,到时住在我们家,还有姐姐弟弟跟你玩,还可以找你朋友同学去。玩儿两天又回来,让你这个爷爷接你去。你看你是多么幸福的公主啊。你说是不是。这有你奶奶,回兰村有我们。哪儿你都能去,快别哭了。再哭就是傻孩子了。小丽听着陈姑姑说的话,渐渐心里都想明白了,是啊,这还有奶奶,她还是爱我的,我也能回去,还能见到我的朋友。这还有电视,以后自己再也不用去别人家看电视了。这儿确实有好多好吃的,你看那糖果好多我都没吃过,还有爷爷炒的菜,和奶奶炒的不一样,花样也多。家里很多东西都很新奇,院子里有个三轮车,还有好多不认识的树。还有隔壁叔叔的房间,小丽充满好奇可是不敢进去,她昨晚第一次见到那个帅男孩还有些害怕,她也不知道害怕什么,是因为叔叔有一张严肃,不苟言笑的脸吗?

下午,陈姑姑吃完饭走了。这下小丽彻底放开了,她心里没什么好担心了,她以前的朋友不会抛弃她,瞧不起她,她还可以回去找她们玩儿,开学了还可以上学。这还有奶奶,还有好吃的和电视看。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因为不是很熟悉环境,不熟悉这个爷爷,小丽没好意思一直看电视,看了一会儿,就去院子里了,新爷爷告诉她,她可以学骑三轮车,这很有意思。小丽也很感兴趣,坐在三轮车上,手扶稳,脚慢慢蹬着,不一会儿就学会了,会骑之后,就转着圈的在院子里骑,还加快速度。新爷爷和奶奶看着很高兴。

晚上,小外甥回来了,奶奶做好饭,帮他们盛好放在桌子上,奶奶让小丽喊小外甥“叔叔”,小丽怯生生的喊了一声,小外甥“嗯”了一声。大家入座吃饭,桌子有些小,小外甥一米七的个子占了大半张桌子。四个人坐不下,昨晚小丽没吃饭,没有这个问题。这该怎么办呢。奶奶说,给小丽搬个小椅子,拿个小板凳,放在一旁,拨点菜这样吃吧。新爷爷赞同了,小丽也觉得很好,这样吃得更自在。就这样小丽一直吃小饭桌。

小外甥怎么住在舅舅家,还在这里上学呢。新爷爷是兄妹四个,新爷爷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大妹妹改嫁到了市里去了,据说改嫁的老头有残疾。二妹也就是小外甥的妈妈,也是嫁到了市里,不知什么原因离婚了。好像是男的不争气,不正干,像个二流子。所以离婚了,三个儿子归了妈。离婚后,没有房子,孩子跟着她只能回老家读书。老大早就辍学了不回老家住,在市里帮妈妈做生意。妈妈在和一个熟识的男人倒卖BP机和小灵通,有时忙不过来,老大能帮衬些。老二老三要回来上学就寄住在舅舅家了,老二住大舅家,就是小丽的新爷爷家。老三住小舅家,小舅家有两个女儿。条件也比大舅家好。因为小舅最小,所以姐妹哥哥都帮衬他。可是小妗子护犊子,小舅又软弱,什么都听媳妇儿的。老三住在那里,什么事情都要让着他们家那两个女儿,好吃的好喝的都是让他女儿吃喝,到了老三这里就没有。其实那些好吃的都是老三妈妈给他们家的,妈妈想着住在这里,不能白住,总是好吃好喝的往弟弟家拿。可是到最后自己儿子啥也吃不到,还经常饿肚子。有一次不知因为什么惹他们那两个女儿生气了,她们的妈妈竟然把老三赶了出去。老三哭着跑到大舅家找哥哥,哥哥告诉了妈妈,妈妈从此再也没和她弟弟说过话。大舅就把两个孩子都留在了这里,有自己一口吃的就不能饿着孩子。

新爷爷,奶奶,小叔叔,小丽还有过两天就回来的二叔,他们交织成了生活在一起八年的家人。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得不回忆起的那个人。那段生活,不管它带给每个人的是什么滋味,在活着的人心中都不可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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