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乐意提自己过五关斩六将,谁愿意说走过麦城呢!朱雄英就是最明显的例子,一瓶假酒,就把他喝到了大明朝。
不过,这顿酒也没白喝,误打误撞让他成为洪武帝的嫡长孙,史上最稳太子-朱标的儿子,根红苗正的帝三代,大明朝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当然,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对朱雄英来说,怎么能不去“幼儿园”,也就是春和殿之侧的文华堂进学,才是当务之急。
这文华堂其实就是过去的大本堂,太子朱标成年后,迁居文华殿,这大本堂属于文华后殿,扩为了东宫的一部分。出于礼法的原因,诸王也就从此离开,回到各自的府第读书。
年初,朱雄英到了“出阁学习”的年纪,朱标特意单独辟出一间偏殿-文华堂,专供其读书。以太子宾客-梁贞、王仪,太子谕德-秦庸、卢德明、张昌,朝夕讲授。
而且,还不忘给朱雄英找了几个“同窗”,皇十一子-蜀王-朱椿、皇十二子-湘王-朱柏、皇十三子-豫王-朱桂、皇十四子-汉王-朱楧。
让一个成人心智的人,与一群熊孩子玩,这不扯淡么?更不能让他接受的是,还得管这些熊孩子叫叔父。
“雄英,又心不在焉的发呆!小心被秦先生发现了,打你板子。”
一脸轻松的这位,是皇十一子-蜀王-朱椿,他是洪武四年出生的,比朱雄英大了三岁。
朱椿是个喜好读书和做学问的人,甭管是多么生涩的经史典籍,他都能通熟,天生就属于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单手拄着脸颊的朱雄英,对于他“善意”的提醒,还了个大大的白眼。
“别不服啊!大哥可是知会几位先生了,你的课业再不过,罚双倍。”
“闲的是吧!行,一会下学别走,跟我去演武场谈谈人生。”
看到没有,这就是读书人的通病,一到要真章的时候,立刻就草靡了。一句“有辱斯文”撑撑场面,就讪讪的坐了回去。
老实说,朱雄英对这种“幼儿班”教育没什么兴趣,都跟他那个便宜老爹说了好多次了。不仅说不通,还总是被罚面壁、抄书。
朱椿的嘴是碎,可他说的也没错,秦庸那几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家伙,真敢下手了,本王这右手都快让他们打成猪蹄了。
见秦庸进来,朱椿几人赶紧起身,与其互相见礼:“先生好!”
落后的朱雄英,虽然不情愿,但也依着规矩,起身拱了拱手。
“好,诸位殿下请坐。”
翻了翻桌子上课业本子,发现又没有虞王的,秦庸不住的摇头叹息。与太子少时勤奋比起来,虞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虞王殿下,您能告诉臣下,为什么又没写课业么?”
“本王心情不好,不想写!”
见虞王一副厌学模样,秦庸只能抄起戒尺,走了下来。还申明,奉太子谕,惩罚翻倍,要打二十下手板。
“殿下,莫要怪臣,严师出高徒。不打,是成不了器的。”
每次打之前,秦庸都是这话,就跟复读机一样。而且,那张死人脸永远都没有表情,朱雄英有时就怀疑,他肯定小时候挨打多了,再这找补童年阴影呢!
“打可以!但本王得把话说明白了。”
这回奇怪的是秦庸了,从前虞王被罚,都是一言不发。今儿却一反常态,秦庸也很是好奇。
“殿下想说什么?”
“本王要说,你教的这些东西,都是些狗屁不通,误人子弟的玩意!”
老实说,朱雄英忍秦庸他们几个,不是一天两天了。浑身酸臭也就罢了,动不动就拿太子谕打他一顿手板。
要是有真才实学,教他们一些经世致用的学问,忍忍也就罢了。可他们教的都是什么啊,成天君子怀德、小人怀秽的,把人都读傻了。
“臣教殿下的都是圣人之学,殿下的父亲与诸位叔父,当年也是这般过来的。”
“好,就算无用。那殿下以为,什么才是有用的呢?”
将我,将本王的军是不是?真当本王是目不识丁的棒槌呢?
行,那咱就跟你掰扯掰扯!
皇子也好,皇孙也罢,将来最差也是一藩之主,要替大明戍边、治理藩地。那么对他们来说,学什么才是有益于社稷呢?
拿治水来说,是不是要熟悉汛期、水文。十里的堤坝,要用多少民夫、沙土、石料。难道都由着地方官吏报账,诸王两眼一抹黑,临时抱佛脚?
北元的残余势力,还在漠北蠢蠢欲动,朝廷不得不花大本钱,布重兵于北线。可北线的军屯才产多少粮食,能够那么多军队吃吗?
朝廷便只能劳师动众,从南方轮输转运。可漕运不畅,大运河经常堵塞,这也成了大明目前顽疾,限制了明军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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