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33章 父愁者联盟(1 / 2)暮兰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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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宝宝发现什么!

汉王兴奋得苍蝇搓手乐极生悲手里的望远镜乓的一声掉在岩石上镜片裂成蜘蛛网般的纹路。

汉王连忙捡起来看是否还能抢救一下端起来远望,眼睛差点被龟裂的镜片反光刺瞎了。

无奈汉王只得放弃看着远处蚂蚁般的四个小人围着火堆吃烤肉。

汉王细思极恐胡宅和汉王府是邻居,且外头关于胡尚宫的流言蜚语就没有停息过,汉王一直觉得只是谣言。

胡尚宫青春依旧相貌清秀且大权在握、身居要职的女人自有一番普通女人没有的风情这种风情对于男人而言,大多有两种看法。

第一种是蔑视和惧怕并存,觉得胡善围身为女子不守本分当女官就好好在宫里当差就是了,还每天进宫出宫回到家里住,招摇过市成何体统。

可是胡尚宫是天子近臣,直达圣听,协助张贵妃料理后宫得罪了胡尚宫的官员下场都很惨被锦衣卫下了诏狱,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都被翻出来,谁都不是圣人,有几个人禁得起细查?丢官的丢官,被贬的被贬。

第二种是男人隐秘又羞耻的征服欲。三朝五品尚宫,很是了不得了。因为即便是朝廷的官员,能够从洪武,建文,干到永乐朝的三朝官员都是稀有物种,鬼知道他们都经历了些什么,是智慧和运气的双重结合,才能活到现在。

经历一轮狼人杀可以说是普通,二轮是运气,三轮是智慧,但十轮狼人杀都能活下来的人可以说是祥瑞了。

一个女人,在宫廷斗争里一路厮杀,皇帝为她破例容许女官住在宫外,智慧地位权势容貌,她全都有。

如果能把这样的女人拥在怀中,关在后宅,让她为自己折腰,低头,该是多么梦幻的场景。

但是第二种男人只是想想而已,在现实当中,他们连正眼看胡尚宫的勇气都没有,只敢在脑子里过过瘾,然后被背后编排胡尚宫在外头养野男人的谣言,什么“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半老徐娘那里能忍得住寂寞……”

现实里征服不了,或许还要匍匐在对方脚下,自己得不到,内心难免有这些龌蹉的念头:我得不到,我就轻贱你,朝你身上泼脏水,一个养了不知多少野男人的女人是脏的,我睡不到你,是我运气好。

以前汉王是不相信的,因为胡尚宫是邻居,而且长子朱瞻壑经常往胡家跑,在云南的时候,还时常在胡家吃饭留宿,如果胡尚宫真有什么不检点,朱瞻壑难道是个眼瞎的?

可是今日眼见为实,汉王不信也得信了。唯一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朱瞻壑要瞒着他这个亲爹,从来没有透露半句。

难道我养了一个假儿子?在云南跟随黔国公学骑射的时候被掉包了?

一瞬间汉王脑子里演了至少二十集“换子成龙”、“命运调换”的狗血剧,不过,也只是一瞬,长子在云南的时候是住在五皇叔周王府家里,周王是他亲叔叔,不会骗他的。

望远镜摔碎了,汉王又担心打草惊蛇,只得先回王府,守株待儿,好好审一审儿子。

朱瞻壑人如其名,壑,坑也。他贸然来牛首山的举动坑了胡家三口、坑了自己、也坑了亲爹汉王。

沐春的身份,和胡善围的隐婚是个不能说秘密,不知道比知道安全。

此时水坑弟弟对自己浑然天成的坑人本事浑然不觉。松果烤熟的肉块自有一番风味,吃饱了四个人继续打猎,沐春毕竟是老将了,上午短暂的生疏之后,下午扳回一局,几乎箭无虚发,刚刚找回手感,沐春就开始飘了,还抱怨阿雷燧发枪的动静太大:

“打猎还是得用弓箭,猎物细无声,你一枪打过去,炸雷似的,把其他猎物都吓跑了,咱们今天又没牵着猎狗出来,半天都看不见一个猎物。”

胡善围护着女儿,“你自己喜欢弓箭就行了,拉弓还能拉出优越感来。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阿雷拿起沐春的弓箭,试着拉动弓弦,只拉到一半就放弃,“我力气不够嘛,拉到不到底,射程够不着,箭矢中途就掉下来。弓箭和燧发枪各有所长,只是我个人适合用燧发枪。”

朱瞻壑乱入,找存在感:“我也是,我也更喜欢燧发枪。”

沐春:老子没有问你!

沐春看着朱瞻壑和阿雷两个娴熟使用燧发枪,拇指磨蹭着外祖父冯国用传下来的弓箭,木器不同于铁器,无论怎么保养,木器会老、会腐朽,甚至断裂,尤其是拉满弓的时候,他都听见弓箭里传出细微的噼啪之声,像是关节错位似的,这张弓的生命要到头了。

沐春不敢用了,害怕拉断,用起了阿雷送给他的燧发枪,越用越顺手,唉,老东西总会被新的东西淘汰,要跟上年轻人的步伐啊。

这次沐休日堪称完美如果没有汉王偷窥的话。

为了保护,胡家三口先走,朱瞻壑看着天色黑了,要关闭城门时才擦着时间回城。

城门口早就蹲守着汉王府的人,一哄而上,围住朱瞻壑,要他回家。

朱瞻壑大叫道:“救命啊,坏人光天化日之下抢小孩啦!”

守城的士兵把汉王府的人包了饺子,汉王府的人被迫亮出腰牌,世子,皮一下就开心了哈!

朱瞻壑以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被带到汉王府。

汉王把门窗都锁死了,确定儿子无路可逃,“你今天去那里了?”

朱瞻壑:“进宫,给皇祖母上香。”

汉王敲着桌子,“下午呢?”

朱瞻壑:“出城了,在城外闲逛。”

这小子不见棺材不落泪,汉王说道:“中午和胡尚宫一家人吃的烤肉香吗?”

朱瞻壑的瞳孔猛地一缩。

汉王知道自己一击即中,很是得意,故意套他的话,“我小瞧你了,你小子厉害啊,小小年纪,瞒了老子这么久,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胡尚宫在外头有男人了?”

汉王想要通过儿子,把胡善围的野男人钓出来。

谁知朱瞻壑初时惊慌,很快就冷静下来了,“是的,要不父王为何没有早点问我呢?”

朱瞻壑心里咯噔一下,晓得自己坏事了,他去牛首山时,父王一定偷偷在背后跟踪,结果却是意外收获。

朱瞻壑很是自责,把沐春给暴露出来了,还会给胡家带来麻烦。

怎么办?朱瞻壑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孩子,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不要慌,我先搞清楚父王知道多少。

汉王一噎,说道:“你不要在这里和我打哑谜了,咱们是亲父子,有什么秘密不能分享呢?你之前瞒着我,一定有什么苦衷吧,说来听听,为父一定护着你。”

心想硬的不成,就来软的。

朱瞻壑是个油盐不进的脾气,“父王不是很厉害吗,都会跟踪儿子了,想必凭父王的本事,查到那个那人的底细简直小菜一碟,何必在这里问儿子呢?儿子累了一天,想要洗洗睡,不奉陪了。”

汉王恼羞成怒,“逆子,站住!”

听到父亲吼自己,朱瞻壑心里居然很高兴:我赌对了,父王只是晓得有这么一个人,但不知道这个人是官方宣布死亡十二年的黔国公沐春。

朱瞻壑说道:“父王别白费力气了,这是个不能碰的秘密。何况,父王知道了又如何?难道父王想用这个要挟胡尚宫?”

要挟谈不上,不过在关键时刻可以利用一下。汉王被戳中了心思,嘴上却说道:“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尚宫过不去?多知道一些,免得将来说错话,得罪人都不知道。你是汉王世子,你不帮我谁帮我?”

朱瞻壑叹道:“父王,我现在就在帮您,您知道真的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惹来麻烦。父王,您要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害汉王府的。”

汉王见儿子软硬不吃,就打起了亲情牌,“好,我相信你。只是,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会告诉我的,对不对?”

朱瞻壑也以己之道,还施彼身,先稳住父亲,点头道:“嗯,儿子一定会的。”

一定会保密的。

父子相视一笑,和好如初。

汉王看着叛逆期的儿子,很是惆怅,软硬兼施,打骂无效,儿子根本不服管。

唉,愁死了。

已经在土里埋了十五年的西平侯沐英:欢迎加入父愁者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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