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莲遂与沈家秘议越洋航海一事沈家财大气粗老一辈还留有海图以及能够抗住海上巨浪大海船的图纸洪武朝开始实行海禁不准片板下海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巨额利润的驱使之下海上走私屡禁不止沈家在黑市上进行交易、招募水手和用来对付海盗的雇佣兵等事情进展顺利。
沈琼莲掌控尚仪局,所以她有的是法子让书信逃过拆信检查,时不时告诉胡善围海船的进展。
开春之后燕军反守为攻之前不是有济南这个久攻不下的结界吗?燕王想出法子解决了这个结界大明幅员辽阔难道非要通过济南这座城市?打不起,总躲得起吧。
燕王是个能屈能伸的汉子,之前都能做出装作中风口鼻歪斜口水横流等演技炸裂的装病表演,以此为借口把四个孩子弄回了北平现在躲开济南,简直小菜一碟这不算是耻辱。
燕军不走济南,进行了史上最骚的“弯道赶超”,燕军从馆陶渡河避开了盛庸的大部队,一路上攻东阿、东平、汶上等防守薄弱的城市多亏了纪纲锦衣卫周密的情报,燕王对南军的军队部署比建文帝了解的更详细。
从正月十二到正月十七,短短一五天时间,燕军犹如一支利箭,穿越了山东,到达沛县,而沛县已经是江苏境内了。
到了正月三十,燕军兵临徐州!
而此时盛庸带领的南军主力还在山东。
听到这个消息,京城瑟瑟发抖,看到军报的建文帝第一次有大厦将倾之感,大朝会上,文武百官讨论谁去徐州阻击燕军。
有一个武将主动请缨,说道:“末将愿意前往徐州,阻截燕军。”
瞬间,刚才喧闹如菜市场的奉天殿安静下来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第二代魏国公徐辉祖燕王妃徐氏的亲大哥、大明开国第一功臣徐达嫡长子。
徐辉祖原本也是第一次北伐大元帅强有力的候选人,将门之后,大明青年一辈出色的将领,时常戍边,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加上父亲徐达的威名,徐辉祖比李景隆这个只会纸上谈兵、打起仗来就不停奔跑退缩的怂包李跑跑不同,徐辉祖是有真本事的。
但是建文帝心性狭窄,一直都不敢用他。哪怕耿炳文、李景隆两任主帅先后兵败如山,建文帝还不是不敢用他。
徐辉祖也晓得自己不受待见,然而大明到了危急关头,几乎要被燕军打上门来了,他若再沉默下去,估计会被当成燕军奸细。
徐辉祖迫切需要一战,来表现自己的忠诚。
徐辉祖见建文帝还举棋不定,继续说道:“燕王妃是末将的妹妹,然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人出嫁从夫,魏国公府徐家的立场,始终都是忠于大明,忠于陛下。”
建文帝顿了顿,问道:“倘若魏国公在战场遇到外甥朱高煦,会如何动作?”
燕王世子朱高炽负责镇守北平,次子朱高煦一直跟随燕王打仗,立功无数,而徐辉祖是朱高煦的亲大舅。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徐辉祖,包括徐辉祖的亲弟弟徐增寿,徐增寿年轻的时候是京城纨绔之首,和“混世魔王”沐春并列京城大毒瘤,后来徐增寿还娶了沐春的大妹妹,只是两人没有子嗣,徐增寿也不续弦或者纳妾,过继了大哥徐辉祖的一个儿子在名下。
徐增寿不学无术,只是靠着绝世好爹徐达的恩荫,得了个一品武官的虚职,只在朝廷大朝会的时候站班“打卡”。徐增寿因为太闲了,燕王府的四个孩子在京城当人质的时候,大舅徐辉祖常年在外戍边,大半都是他这个二舅罩着的,时常接到外祖家魏国公府聚会玩耍。
徐增寿没有孩子,因而和外甥们的关系格外亲热,后来燕王搞起了靖难,徐增寿也自然被纪纲拉入了燕王阵营,朝廷很多军情都是徐增寿搞出来给纪纲的。
徐增寿一直企图说服大哥徐辉祖“入伙”,反正小皇帝一直忌惮你,怀疑你,你一片忠心都喂了狗,何必呢?不如跟着大妹夫燕王一起干。
但徐辉祖每一次都严词拒绝了弟弟的提议。父亲徐达从小就对两个儿子区别对待,一胎照书养,二胎照猪养。大儿子要继承家业,延续徐家的荣光,所以除了严加训练武艺兵法,也一直狠抓忠君爱国等思想政治教育。小儿子就随他去,宠溺着长大。
故,徐增寿早早投了燕王,徐辉祖则有些愚忠,只是父亲徐达临死之前反复要徐辉祖好好照顾蠢弟弟,徐辉祖明知弟弟投燕,也一直保守秘密,不揭发弟弟,也不被弟弟拖到燕王阵营。
本来建文帝不想用徐辉祖的,可是现在燕王兵临徐州,离京城越来越近,盛庸率领的南军还在山东打转,他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一排排武将,能够用来带兵打仗的人,居然只有徐辉祖一人了!
其余厉害的武将基本被他爷爷高祖皇帝给灭了满门。
建文帝被逼的实在没有办法,只得问徐辉祖“大明和你外甥掉进水里你先救谁”两难问题。
徐辉祖决定主动请缨,早就准备好了答案,眼睛不眨一下,说道:“末将是大明的魏国公,食朝廷俸禄,效忠朝廷,战场之上,只有大明将军和反贼,没有舅舅和外甥。”
言下之意,即便面对外甥朱高煦,他照杀不误。
同室操戈,舅甥相残,大舅子和妹夫沙场决战。
建文帝被逼无奈,只得选择相信徐辉祖,“好,朕给你五万兵马,立刻支援徐州。”
大朝会,文武百官脸色各不同,有敬佩的、有鄙视的、有纠结的、有怀疑的。
但是徐辉祖并不理会他人,当即拿着御赐的符牌点兵奔赴沙场。弟弟徐增寿追了过去,低声道:“大哥,还是你的法子好,带着兵马去徐州,和燕王里应外合,定能攻克徐州。”
徐辉祖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弟弟,“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兄弟,如今各自为阵,各位其主,你是我弟弟,我不会举报你,但是从今以后,我也不会再包庇你了,你……好自为之。”
徐辉祖拍马而去,徐增寿愣了一会,从小到大,大哥和父亲一样,几乎没有拒绝过他的请求,由着他,宠着他,简直把弟弟当儿子养。
如今徐增寿四十多岁的人了,大哥也没有分家,任由他住在魏国公府,凡得了什么东西,首先挑好的给他,还把一个儿子过继在他名下,将来有人给他送葬烧香,可以说从摇篮到坟墓,大哥都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徐增寿不相信大哥就这样和他断了干系,于是拍马追了过去,“大哥,若遇到朱高煦,你真要对着亲外甥挥刀?”
徐辉祖说道:“别说是外甥了,纵使遇到燕王妃大妹妹……她若冥顽不灵不肯投降,我也必然刀下无情!”
看到大哥如此决绝的回答,徐增寿这才明白大哥和妹夫之间必然有一场决战。
无论谁胜谁负,徐增寿都无法接受,怎么办?
徐增寿和纪纲接头,说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反正我哥可以败,但不能死,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留他的命在,我总会劝他回心转意的。”
纪纲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其实燕王也不想动大舅子,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打打杀杀的,只望燕王早日渡河进京,就不用徐二爷如此纠结了。”
除了派出徐辉祖支援徐州,建文帝还派了二姑父、宁国公主的驸马梅殷镇守淮安。宁国公主是孝慈皇后所生,地位尊贵,梅殷也是高祖皇帝留给建文帝的顾命大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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