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说道:“恐怕会让他们失望我的心早就给了别人。”
陈瑄:“啊?”莫非沐大人变成了无心的妖怪?
沐春对手下说道:“都放下武器,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我们是来做客的,本该在门口就放下武器。”
手下听命,陈瑄用彝语转述了一遍彝人依然愤怒狂喷一气。
陈瑄的翻译道:“他们说沐大人放屁,明明是来收税的。汉人都是森林里最狡猾的狐狸、是阴险的狼群、是厕所的老鼠、是最欠揍的棒槌。”
总之都不是人。
沐春说道:“各位我们南征军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北元梁王把匝刺瓦尔密,你们是我们的盟友,有什么误会,咱们坐下来慢慢谈。只要服从大明的管辖无论什么都可以谈嘛。”
陈瑄翻译对方指着沐春叽里咕噜,陈瑄说道:“他们问你是那颗葱?几品官?现在贵州卫指挥使是马晔,轮不到你说话。”
是时候开始拼爹了沐春说道:“我,西平侯沐英的长子,羽林右卫指挥使一品武官。”
听到陈瑄的翻译对方有所动容回了几句。陈瑄翻译道:“他们说你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怀疑你说话没分量,贵州驻军只听指挥使马晔的。”
沐春说道:“你们的首领是个年轻的女人,你们不照样听她的?可见年龄不是问题。何况你们现在和贵州驻军硬碰硬,根本没有优势,一旦造反,会给全族带来灭顶之灾。不想全族死光,就坐下来谈判。”
对方怒气未消,又回了几句。
陈瑄说道:“马大人脱衣鞭打奢香夫人,羞辱他们的头人,对彝族而言,是奇耻大辱,想要谈判,就要马大人登门道歉,自杀谢罪。否则,彝人宁可战死,也不甘心如此受辱。”
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就地还价。沐春脱了上衣,露出宽广的后背,“不如这样,你们把我也打一顿,奢香夫人是宣慰府同知,是朝廷四品官。我高居一品,你们打我算是赚到了,奢香夫人挨了几鞭子,就把我抽几鞭。”
沐春不走寻常路,听到陈瑄的翻译,对方一愣……随后拿起了鞭子,在空中舞得虎虎生风。
还真打啊!沐春傻眼了,完了完了,下不了台,怎么办?
陈瑄看出沐春的窘迫,也脱了衣服,用彝语说道“主辱臣死,我是大明千户,朝廷四品官,愿意替沐大人受鞭刑。”
时千户等手下也纷纷脱衣,表示愿意替沐春受刑。
沐春感激涕零,对陈瑄说道:“你和他们交涉一下,你们一人替我挨一鞭子,机会均等,不要抢,人人有份。”
众人:沐大人真是太不要脸了!
心中大骂沐春,表面上还是要给沐春做脸,脱下的衣服并没有穿上去,光着膀子开始排队挨抽。
第一个就是陈瑄,彝人正要抽打,大堂的门轰然打开,走出一伙人,为首的是个留着胡子的老男人,用彝语说道:“住手!”
这伙人有男有女,穿的衣服花花绿绿,沐春一时乱花渐入迷人眼。
陈瑄看到这伙人,眼睛一亮,对沐春说道:“这是贵州宣慰府宣慰使刘大人”
没等陈瑄把话说完,沐春连忙跑过去对喊“住手”的老者拱了拱手,“刘大人,我是西平侯沐英长子、南征军负责善后的指挥使,我叫沐春。我是来宣慰府谈判的。”
陈瑄急的跳脚:啊,这个蠢货!看错了人!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老者往后退了一步,一个头戴起码有七/八斤白花花的银饰、走起路来哗啦啦响的年轻女人上前,用标准的大明官话说了一句:
“我是贵州宣慰府宣慰使刘淑贞,自从我丈夫宋钦死后,就由我代理宣慰使之职。”
宣慰府宣慰使,从三品的官员,比奢香夫人正四品的官还高一级,又是个强悍的寡妇。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幸亏沐春脸皮极厚,脸上挂着笑容,“不好意思,我初来乍到,有眼不识泰山,刘大人巾帼英雄,是我有眼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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