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心说中毒了不早说,还在这里聊个什么天,回头见车仗已赶了来,便大声喊道:“惜春,快来!”
惜春听得他叫,一路小跑赶到近前,问道:“什么事大呼小叫,娘子若是误会了,需打断我的腿。”
王庆冲她翻了个白眼:“天天要打断你腿,我家娇秀可不是泼妇。这位教头中了毒箭,你过来看看。”
惜春应了一声,便到王进身前,撕开他肩头处的衣服,细细查看了一番。过了片时,她一脸凝重的抬起头,惋惜叹道:“毒气已入心脉,没法救了。”
王庆蔚然叹息。
夕阳西落,英雄迟暮。要说王进也是盖世的英雄了,把一个乡村武痞点拨成一流好手,他只用了区区半年时间。
可惜这样一个人杰,只因父亲当初打了未发迹的高俅一顿,致使高俅怀恨在心,处心积虑必置王进于死地。现在高俅得逞了,位高权重的他做掉一个禁军教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但被捏死的何止是一个王进,更是整个华夏铁一样的脊梁!
王进回过头,望向驴车上蜷缩成一团的老母亲,虎目之中,隐隐有泪花闪动。
王庆见状,慨然说道:“王教头,你我萍水相逢,若是信得过我,便把令堂交给我。王庆在此立誓,必会像孝敬亲生母亲一样照顾令堂,给她养老送终。”
王进听了这话,虎躯一震,泪流满面的说道:“如此,进死而无憾了。今生无法报君恩德,来世必当结草衔环,以供驱使。”
罗延庆听得伤感,在一旁失声痛哭起来。
王庆也是心绪难平,眼圈红红的握住王进的手:“令堂我自会带回梁山奉养,不必牵挂。王教头,你好生上路!”
“上什么路,我问你上什么路。”背后传来王砉夜枭般的声音:“孽畜,有人中毒了为何不带来见我?你的义气就是见死不救,吵吵着给人家母亲养老送终?”
王庆回头不满的说:“我们江湖上豪杰谈话,你就不要……等等,爹啊,你是不是有个绰号叫毒王?”
王砉面露傲然之色:“世上的毒,我解不了的才能算无药可救。扶我去给病患诊断。”
王庆二话不说,殷勤的扶住王砉,爹长爹短的恭维起来。
王砉嘴角一撇,鄙夷的说道:“势利眼。”
扶到王进身前,王砉把了会儿脉,伸手戳了戳王进伤口,抠出一丝黑血来,放在鼻尖闻了闻,冷笑道:“高俅养的废物也就能下这种毒了。这种毒,我八岁的时候就能解,老夫先用银针封住他心脉,延缓毒性蔓延。再开个药方,你们自去附近买草药。”
惜春听得目瞪口呆,喃喃说道:“老丈,你该不会是胡乱吹牛吧。我先前明明把过脉,王教头已经没得救了啊。”
王砉冷哼一声,缓缓说道:“小丫头,你可知世上最致命的毒药是什么?”
惜春愣了一愣,道:“我对毒学所知不多,大概是鹤顶红吧。”
“丫头,记住了。世上最致命的毒药,叫作庸医!”
惜春听了这话,面红耳赤,惭愧的退了下去。
王庆不满的说:“你偌大名头,和一个小孩儿计较什么,非把人说哭了你就高兴了。”
王砉正色道:“既然给人诊断医治,那便是大夫。大夫能分老幼,病患却只有一条性命。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枉顾人命的借口。”
王庆正待说话,王进叹息道:“老丈所言,真乃经世之言。天下医者,皆当奉以座右铭,终生牢记才是。”
“不敢当老丈的称呼,京城中多闻教头名字,如蒙不弃,便以兄弟相称吧。”
“岂敢。”
这俩倒是聊得投机。想来王进也看出来了,能救他命的是王砉,把关系搞好点绝对没坏处。
王庆便吩咐杨再兴罗延庆两个,把王进架到王砉的马车里,方便两人解毒和聊天。又把王进的老娘搬到女眷的马车中,两个丫鬟自觉的下了马车步行。好在那个时代不缠脚,女人走路没那么多麻烦。又打发李宝快马加鞭,去附近按照药方买些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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