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一老一小,相互搀扶着走出去十多步。那劫匪悄悄站起,蹑手蹑脚得跟过去,猛然一拳向老者背后打去。
老者把身子一斜,右手早叼住了他得腕子,脚下使个绊,劫匪一头闷在地上,却是摔了个狗吃屎。
劫匪挣扎着爬起,又是一拳打去,老者把身子向前一送,扣住他反关节,一个错身,又把他撂倒在地。
这劫匪当真执着,闷不吭声爬起来便打,一连被摔了十几次,直摔得他头晕眼花,这才歇了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样。
老者回过身来,冲着王庆李宝藏身之处喝道:“既然来了高手,何故让这莽汉出来丢丑献乖。便请二位现身相见吧。”
王庆和李宝对视一眼,均是无奈的笑了笑,一起跃身而出。
老者目光警惕,紧紧盯着他们,缓缓说道:“诸位,是求财还是寻仇?”
王庆冲他拱拱手:“都不是,我们过路。”
老者哪里肯信,把拐杖往上一递,右手从拐杖中抽出一把又细又长的剑来。
李宝呲牙一笑:“庆哥儿,这老儿看上去不像等闲之辈,待兄弟去会会他。”
“会什么会!”王庆一把扯住跃跃欲试得李宝,向前迈出两步:“老丈不要误会,我们是大队车仗赶往京东,因世道不太平,我两个逢林探路,偶遇此事。我见这打劫汉子手段平常,老丈则深藏不露,便没有出手相助。休怪,休怪。”
老者闻言,脸上戾气渐消,拱手道:“二位器宇不凡,当非寻常人也。”
李宝听得器宇轩昂四字,隐有飘飘然之态,抢着说道:“我乃汴京城关扑第一的小关索李宝,我这兄弟便是九变神枪之徒,京城里赫赫有名的王庆王大郎便是。”
王庆直欲踹他两脚。夸你句器宇轩昂便把名字报了,再夸一句玉树临风,岂不是要把杀大理世子的事给讲出来?
老者脸上露出惊异之色,忙道:“原来是九变神枪的高徒,小老儿失敬了。”
王庆直言问道:“老丈身手不凡,愿求大名。”
老者长叹一声,道:“老夫姓孙名元,因年轻时出手狠辣不留余地,人皆称我为山夜叉。当初曾有一个儿子,劫道时遇到硬手,被人杀了。后来续娶了一个女子,生下这个女儿。过不三年,内子患病身死,只剩下我和二娘相依为命。”
王庆心中一动,‘山夜叉’孙元,这不是母夜叉孙二娘的父亲?只是看这黄杉少女模样,和陈丽卿一般年少,与印象中的孙二娘大不相符。需知今年是政和四年,距离武松斗杀西门庆发配孟州道,只差得一两年光景了。
他心中疑影,口中说道:“原来是位绿林前辈,失敬失敬。不知老丈往哪里去,若是顺路,何妨同行?”
孙元拱手道:“小老儿在孟州有个表亲,特地去投靠他。”
果然是孟州。听得这个地名,王庆已有九分认定黄杉少女是孙二娘了。至于年龄,因天地玄变,人的寿命大幅增长,许多早该死了的人仍然健在,一些本该活着得人却死去了。历史的车轮,虽然仍然沿着巨大的惯性前进。一些细节却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变化。
想到这儿,王庆心中泰然了许多,便拿话来说孙元入伙。一来,李宝通了姓名,放他走不妨,唯恐走漏了风声,找来大队官兵围杀;二来,他父女去了孟州,也是开包子铺残害过往路人,把人尸体做成包子卖,有伤天理;三来孙元是独脚开扒的老江湖,懂得许多鬼魅魍魉的伎俩,这些本事早晚会有用武之地。像縻貹这一批出来混的,心气高傲,一味追求武力上的压制,对于绿林中一脉相承的东西都看不上眼,像蒙汗药、**香、夜行术、机关、偷术、骗术……这些技巧不能用来冲锋陷阵,但在某些特定时候,却是能起大作用的。
孙元也是一样的顾虑。陈希真刺杀高俅得事早已传开,对方通了名字,怎肯轻易放自己离去?更兼他早年独脚开扒,一个人行走江湖,风餐露宿不知吃了多少辛苦,到老也没攒下什么积蓄。这个女儿心也野得很,一言不合就要和人厮并,既是要走绿林路,投托大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想到这儿,孙元微微叹了口气,拱手道:“孙元本是江湖落拓之人,承蒙不弃,愿投在麾下作一小卒。听从号令,死而后已。”
黄杉女孩却不乐意了,嚷嚷道:“阿爹,缘何听了两句言语就投靠于人。那小白脸子,想要我父女入伙,先拿出点真本事来瞧瞧。”
王庆侧顾李宝:“说你呢。”
李宝耸耸肩:“在庆哥儿面前,兄弟怎敢配小白脸子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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