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如今还未立国,可却已经摆脱了大宋的束缚,但是在辽国面前依旧上不了台面。
这辽国的暗探正是酒楼中与石泉密谋的白净儒雅的士子,此刻的他正坐在齐牧的的身前,笑着说道:“想必如今宫中也差不多传出了大宋之主被刺的消息了,齐中丞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识时务者方才是正道!”
齐牧虽然争权夺利,可是却没有勾结他国的想法,他并不是一个愚笨之人,这些年里虽然有赖于多谋善断的石泉,在身侧帮他建言可他也是一个混迹官场数十年的老狐狸了!
如今的他虽然在太后临朝之时不得势,可是也终究有起复的时候。
至于投奔他国,如今的西夏在他的眼里就是蛮荒苦凉之地如何能够比的上繁华的汴京,而辽国虽然国力强盛却不可能提拔为辅国的大臣。
他冷哼了一声,侧过脸去说着:“尔等竟然想要谋划暗害陛下,如此悖逆之举我岂能与你们一起媾和!”
话语之中言辞激烈,果断的拒绝了与这些人有任何合作的可能,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清正廉明的忠臣。
而他的女婿石泉,却已然看出来了这个岳父心里的想法,无非就是觉得不会轻易去动他,找上了他自然是因为他有利用的价值在。
石泉没有背叛岳父的羞愧,而是十分坦然的坐在了齐牧的对面,这是他第一次与这个岳父同起同坐。
这并不是席位上的区别,而是以前的他更多是一个幕僚的角色,今日却是可以坐在对面与之对弈的棋手。
他笑着说道:“冰翁当初你不嫌弃小婿而将女儿下嫁,可真是一幅长者的温敦仁厚的模样!”
齐牧冷哼了一声:“可老夫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当初我真是瞎了眼!”
石泉听到后并不觉得生气,像是在宣泄着心里的压抑情绪,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难道就是你和一个私妓所生的女子吗?这样的羞辱,可是让我记住一辈子!”
他最为看重的就是颜面,当初因为其父落罪整个石家都遭受牵连,无数的政敌的打压还有当初交好之人的奚落。
齐牧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向石泉说道:“这件事情你是如何知晓的?”
这女儿从他在外面接回了府上后,便交由夫人在身侧抚养,即使是当年知道实情的人也都是守口如瓶。
毕竟一个清流出身的官员,这样的丑闻可就是私徳有亏了,而且他身处御史台这样的位置,对此就是更加看重了!
那辽国的白净儒雅士子的男子在此刻说道:“如今朝廷的新君遇刺,这个时候就是需要一个有分量的大臣站出来,另择新君即位!”
这个时候齐牧显然是意动了,不得不说刚刚石泉的那番话算是瓦解了他的心里防线,撕下了那虚伪的面具。
不过还是强装的镇定,说着:“如今朝中有太后,还有宰相吴恕以及李若谷等一些老臣,这样的事情哪里能够轮到我的身上!”
而此刻在他的眼里觉得无比有把握的事情,此刻在宫里的内廷却出了疏漏。
这内廷里的宫人虽然没有兵器,可是他们搬着石头,手持木棍悍不畏死的冲向了这四人,有已经一时脱力的人,被石头砸中了脑袋,然后身上连遭重击瞬间就毙命了!
正因为平日里赵祯的仁善和宽厚,才使得这些宫人悍不畏死没有任何的躲避。
而且赵祯没有选择乘着车驾离开这里,而是站在这围成人墙一样的宫人身后,大喊着:“今日朕的性命就交到你们手中了,与尔等性命同休!”
这样的鼓舞也使得宫人没有了任何的回避的想法,当初的赵恒在柯政的强制要求下御驾亲征,方才鼓舞了阵前的士卒。
而如今赵祯的这幅姿态,也是使得这些宫人完全忘记了死亡的畏惧,悍不畏死的用身体化作了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
如今的他们虽然没有了男人的生理特征,却是爆发出了男人的血勇气。
等到那披甲执戟的禁军赶到了内廷,只瞧见那御阶之上满是血污,还有一些宫人死去的尸体。
甚至湖中还有死去的宫人尸体在,而这四人如今也只有武艺最高的崔指挥支撑到了最后,他已经冲到了御阶的中间路段,可距离那最高处的官家还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在阶梯之下,也已经赶来了手持长戟的禁军,为首的禁军首领吩咐道:“将逆贼给拿下!”
崔指挥自知生存无望,可是他不愿意死在这些内宦身上,于是手持匕首向身后的禁军冲了过去。
那披甲执戟的禁军将长戟对着他,他的身子高高跃起,紧接着他扔去了手里的匕首身子也被这长戟刺穿了身子。
就这样今夜的反贼都已经统统伏法,今日赶来的乃是宿卫乃是殿前司诸班直,与这已经授首的崔指挥乃是同司。
他首要之事自然是先是跪伏在地问罪了,他心里明白这进宫行刺的贼人,要么是他们的自己人,要么是躲过了他们的看守潜伏进来。
可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们的罪名都大了,他匍匐在地上根本不敢靠近那御阶一步,今日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情,他贸然的靠近官家,若是一声命下他也就和今日的贼人共同授首了!
而站在最高处的赵祯,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而他也远远没有看起来那样的淡定从容。
他的手紧紧的攥着,整个手掌因为用力都变的充血通红,即使这些刺杀的贼人都已经伏首,依旧不敢放下警惕。
他的眼神却又再次的狐疑的看向支援过来的禁军,这禁军都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够想到。
赵祯喃喃自语的说着:“他们之中会不会还有谋害于朕的人?”
身侧的内侍看向这个年轻的官家眼里尽是惊恐,不过也是一阵凄凉,心疼的看向了官家,这便是孤家寡人的感受了!
这些宫人将这些死去的人都抬了下去,赵祯看了许久方才长吁一口气,吐出一口浊气说着:“将今日死去的宫人皆厚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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