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佐太君就在上面,难道这位太君想让大佐下来亲自和您说话?”
车站的工作人员和伪军们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虽然他们也是伪军,但是看到皇军打崔浩的时候,这些狗腿子心中莫名的爽了一下。
少尉决定要探查个究竟,这列火车实在是太奇怪了,枣庄南边的公路都断了,怎么可能会有大佐北上?
好像是看穿了少尉的心思,崔浩捂着痛脸说道:
“你们让游击部队炸断了枣庄南边的铁路,大佐阁下很是生气。他之前还和我说,等他到济南后,一定向司令长官告你们一状。”
“纳尼?”听完翻译的话后,少尉仍坚持要见大佐,
“不是游击队,干这件事情的是皖北独立旅,如果车上真有大佐的话,那你现在立刻去把他请下来,让他亲自和我说话!”
“嗨嗨嗨!”
崔浩忙不迭的答应,临走之时还给了少尉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江东一直在留心观察站台上的情况,看到崔浩捂着脸走过来,他便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太君,驻守此地的少尉一定要见您,您看……”
“嗯?”江东佯装不悦,“一个小小的少尉也敢来打扰我睡觉!”
在站台上的少尉和其他日本士兵和伪军看来,崔浩小心翼翼的样子的确像是在和一个大官说话。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少尉的心里开始打鼓。
那边,
江东已经气呼呼的从装甲车上跳下来了。
当他走过崔浩的面前时,他低声说了一句:
“干的不错,我会替你打回去的。”
崔浩愣了一下急忙转身跟上。
江东身着一身笔挺的大佐军服,手上戴着白手套,腰间挎着长长的指挥刀,虎步龙行地走向站台,那气势和威压简直比将军都要厉害。
看清楚江东的样子后,少尉急忙迎了上来,
“大佐阁下!”他躬身致意。
“八嘎呀路!”
江东吐出一句字正腔圆的日本话,等少尉站直了身子,他一巴掌就抡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的力道极重,少尉一下子栽倒到了地上。
“我在前线为帝国的圣战努力,好不容易有一个休息的机会,你为何要来打扰?”
江东说的是地道的日本话,少尉心中不再怀疑。
“对不起,对不起,大佐阁下,我错了!”
日军等级极为森严,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毫不过分。
少尉的脑瓜子嗡嗡的响着,嘴角都流血了,但是仍然在不停的鞠躬道歉。
连带着少尉身后的日本士兵和伪军,他们也躬着身,低垂着脑袋。
“嘶!”
站在江东身后的崔浩见此心中十分痛快,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但是扯动了脸上的伤,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好了,我现在不治你侮辱上官的罪。立刻让伪军给我的士兵准备饮水,我赶着到济南去见中将阁下,不能在此耽搁!”
矢野大佐目光严厉,语气中充满了不容违背的味道。
“嗨依!”
少尉急忙向身后一个伪军使了个颜色,那个伪军点头哈腰的离开了。
没过多久,一桶桶清水被提到了列车前面。
独立旅的战士们此刻心中紧张极了,表现在脸上就是表情十分古怪。
送水的伪军在心中好奇,怎么这些皇军都像是傻了一般,呆头呆脑的。
但是伪军们不敢声张,不敢多言,他们的少尉爸爸都被打流血了,自知贱命一条,不敢惹怒皇军,送完了水就匆匆离开。
江东背着手和少尉一起站在站台上,倒不是弟兄们真的没水喝了,他此举主要是想让藤县的日伪军看清楚,告诉他们自己不怕查验,没有任何的秘密,借此打消日伪军心头的疑虑。
“少尉,听说有一支中国部队大闹山东,现在情况如何了?”江东若无其事地问道。
“报告大佐阁下!”少尉忍着脸上的疼痛说道:
“到处闹事的是一支叫皖北独立旅的部队,听说被帝国军队围困在了枣庄,不日就会覆灭。”
江东差点笑了出来,看来日军的确没掌握独立旅具体的行踪,
“哟西,山东已经是帝国的土地了,不能再让支.那人猖狂,必须狠狠的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大日本帝国的军威不容冒犯。”
“嗨依,大佐阁下说的极是。”
眼见各个车厢的厢门已经重新关上,江东笑着勉励少尉:
“身处后方不懈怠,始终想着为天皇陛下效忠,你是帝国的优秀军人,我会在中将阁下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想必你的军衔很快就会发生变动。”
少尉听了江东的话心中大喜,觉得今天这一巴掌没有白挨,急忙鞠躬道:
“感谢大佐阁下的理解,祝您一路顺风!”
“嗯!”
江东点头,然后跨着大步离开。
“嘟嘟嘟………”
火车鸣笛,缓缓启动驶离滕县。
站台上,少尉带着几十个士兵向火车站离开的方向敬礼。
一直到看不见火车的屁股,少尉转头对边上的一名士兵吩咐道:
“你去给沿途各站打电话,让他们小心护送大佐阁下的军列。”
“还有,给济南司令部也打一通电话。大佐阁下一直在火车上,想来将军也不知道他到哪里了。我们打电话告知将军,争取给将军阁下留下一个好印象。”
少尉揪了揪自己的领章,幻想着升职的那一天。
江东如果知道他的那几句勉励让少尉替他安排了那么多,肯定会气的吐血。
。
枣庄。
荣子恒和赤柴八重藏的部队风尘仆仆的开进枣庄城。
在两支部队刚刚会合的时候,荣子恒和赤柴八重藏狠狠的吵了一架。此后两人便相互看不对眼,互不理睬。
荣子恒是帝国军队树立起来的典型,帝国要借这个招牌多招揽一些中国军队投降,尽管赤柴八重藏对他恨得牙根痒痒,但也拿他无可奈何。
一进城,赤柴八重藏就让士兵到处去抓人。
只是枣庄城里的人基本都跑空了,赤柴八重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到两个人。
一个60多岁的老头和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
“你滴,快快滴说来,独立旅哪里去了?”赤柴八重藏率先询问那个老头。
老头的牙齿都掉光了,张开嘴只能看到光秃秃的牙床。
“呵呵呵……有面,可以吃饼!”老头流着口水看向一旁。
在那边,一个鬼子士兵手里正提着一袋面粉,是之前独立旅发下来的。
“八嘎,快说,不然死啦死啦的!”
赤柴八重藏十分生气,拿枪指着老头。
“面……饼……”老头只会反复重复这两个字。
一旁的荣子恒憋住笑,很显然,这个老头的精神不正常。
“支.那人统统都该死!”赤柴八重藏瞥了一眼荣子恒,然后对着老头怒骂。
眼见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赤柴八重藏又是极为生气,他干脆拔出指挥刀一刀砍下了老头的脑袋。
“啊!!!”
一旁的少年被滚落的人头吓得尖叫,他脸色发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荣子恒拿手指堵住鼻孔,一脸的嫌弃样。
赤柴八重藏用大手直接把少年提了起来,举到自己的面前,口喷唾沫星子问道:
“独立旅,在哪里,你滴说,不然,死!”
少年被吓得全身发抖,看着还在滴血的指挥刀,他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昨天晚上……走……走……走……走了,我……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少年的嘴唇一直在打颤。
“八嘎!”
赤柴八重藏把少年重重的摔在地上,后者疼得缩成了一团。想跑却跑不掉,周围全是明晃晃的刺刀。
荣子恒早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此时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赤柴八重藏气得原地转圈,又想拿地上的少年来撒气。
荣子恒抢先一步把少年拎到自己面前,
“赤柴君,你杀了他也没用,独立旅该跑还是跑了。:”
“八嘎,你敢拦我!”
“一个小孩而已,放过他吧!”毕竟杀的是中国人,又是当着自己的面,荣子恒还是有些看不过去。
赤柴八重藏瞪着眼睛盯着荣子恒看了几秒,然后用老头的尸体擦去指挥刀上的血迹,看样子是不打算再纠缠了。
荣子恒松了一口气,把少年拉到自己面前。
此刻顺手救他一命,将换了他一辈子的忠心耿耿,荣子恒觉得这个买卖不亏。
他对少年笑了笑。
突然,
“砰!”
已经走出两步的赤柴八重藏突然开枪,少年的后脑顿时被打出一个大血洞。
“你!”荣子恒气的脸色通红。
赤柴八重藏吹了吹枪口的硝烟,“现在他是你的了。”
然后便带着一众小鬼子扬长而去。
少年的脸上还挂着感谢,荣子恒晦气地擦了擦手。
因为找不到独立旅的行踪,赤柴联队和荣子恒所部都在枣庄停留。
赤柴八重藏手下的士兵多日奔波,看上去都瘦了一圈,所有人软绵绵的,部队的氛围死气沉沉。
见此情况赤柴八重藏也很无奈,只得将枣庄的情况上报济南司令部,让队伍休整一段时间。
。
济南,日军第十二军司令部。
“八嘎呀路!”
看着赤柴联队发来的电报,饭田贞固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
“江东!江东………”
他不停的咆哮着,把桌上的笔墨纸砚全扫到地上,他引以为傲的书法也被撕成了碎片。
“呼呼呼……”
老鬼子的年纪不小了,这一下子差点怒火攻心,直接带走。
指挥部里人人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地行动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引来中将阁下的怒火。
许久后,中将阁下的脸色终于恢复正常。
小林浅三郎小心翼翼的靠近,中将对他说道:
“让地方部队都严加防范,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上报上来。还有,你去催一催特高课那帮废物,什么狗屁的鼹鼠计划,怎么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嗨依!”
小林浅三郎急忙应了。
这一天里,司令部里的所有人都在忙碌着。
参谋、情报人员……不停的向周围打探情况,做着各种各样的分析。
下午5点左右,就在这忙碌的一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一个少佐参谋突然想起了一件可疑的事情。
一个电话,一个凌晨时从藤县打来的电话。
“大佐?”
“没有什么矢野大佐啊!”
他查看了司令部最近几天的工作日程,又询问了一些人。
最后他确定,
没有大佐要来济南!
第十二军也没有一个叫矢野的大佐。
他当即将这个情况向饭田贞固汇报。
。
千万不要以为你的敌人是傻子,
如果你真的那样做了,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你才是那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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