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抬头道:“奴婢和王体乾他们几个商议过了,也派东厂的人探查了一番,奴婢以为,当年神宗爷派遣矿监税监,虽然闹得天下不安,但银子还是实打实的收上来了,若无这笔银子打底,三大征不可能获胜,朝廷也没办法从先帝爷那会坚持到现在。”
“所以,你还是建议朕要派税监和矿监?”天启帝从御座上站了起来,然后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在室内小范围的踱起步来。“不妥,不妥,税监和矿监是方从哲假借皇爷爷的遗诏给废止了的,父皇在位时也没恢复,若是朕重新设置,只怕一提出来,就会被天下舆论攻击为昏君了,不妥,不妥!”
王体乾进言道:“奴婢们商量下来的意思是,只做不说,不正儿八经的从宫里派出税监矿监,而是让各地守备和镇守中官盯住了商税的征收环节,收不上银子就拿了他们的职司,如此一来,下面一定就会用心的。”
天启帝停下脚步,嘴里咀嚼道:“盯住商税?收不上来,就革职处置?”
“是!”魏忠贤补充道。“今年一来,户部收上来的商税只六万多两,实在是太少了,奴婢不是说各级官员都徇私舞弊了,但国朝以为多收银子是恶政,保不齐有些官员为了谄媚当地士林、乡绅而故意少收税,搏一个爱民如子的虚名!”
王体乾进一步说道:“外朝这些官得了名气好升官,可最终受困的却是朝廷和皇爷,所以,这等混账事体,奴婢等是不能再视而不见了,哪怕因此得罪了外朝,奴婢等也在所不辞!”
天启帝摆了摆手:“别把几位先生都说成了贪鄙之徒,朕相信他们都是公忠体国的,应该能够理解朝廷和宫中的困难!”
王体乾和魏忠贤对视一眼,以为天启帝许了,然而却没曾想,就在这个时候,天启帝突然问道:“如果放开手去收税的话,能给内库增加多少银子?”
王体乾知道,天启帝这是权衡利弊了再做决定,可是天启帝可以斟酌再斟酌,但他和魏忠贤等人却是没有后退余地的,于是为了坚定天启帝对司礼监的支持,他咬牙切齿的回应道:“奴婢以为,每年至少能为内库增加二十万两金花银的进项。”
魏忠贤听明白了王体乾的意思,跟着表态道:“奴婢亲自盯着,谁要是敢把一丝一毫塞入自己口袋,奴婢第一个活剥了他!”
天启坐下来反复判算了一会,苦笑道:“尔等记住了,只收应收的商税,不可有任何残民以逞的行为,若是,此等行为被朕知道了,朕第一个收拾的就算你们!”
魏忠贤和王体乾齐声应道:“奴婢等不敢!”
天启有些沮丧的倚在龙椅上,然后冲着魏忠贤言道:“记得跟外朝协调好了,朕不想看到鸡飞狗跳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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