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关于互殴之辩词,原告以为呢?”
听完黄推官的话,姚力笑了起来:“郡曹明鉴,彼等恶意闯入,然后拳脚相加,乃不成,学生该挺而受之吗?”
黄推官眨巴眨巴眼睛,心说这下难办了。
是的,三府毬场的辩解是有道理的,但总不能把责任全栽在秀才们的身上吧,如果他真这么判了,这辈子就别想有好名声了。
所以,黄推官为了想办法给闹事的秀才们开脱,便问被告道:“尔等今日为何前往三府毬场闹事!”
马从周显然听懂了黄推官的潜台词,立刻打蛇上杆道:“学生等不忿福源联号窃用学堂之名,行商贾工匠之事,前去制止,然三府毬场公然阻挠,故而起了冲突!”
马从周发现,自己这话一说,府学教授和县学教谕脸上的表情好看了许多,便进一步喊冤道:“我等也是被那厮巧言令色所激怒的,郡曹可要为我等做主啊。”
黄推官刚想借坡下驴,忽然就听堂下有人笑道:“说别人巧言令色,我却是只看见面前这位了。”
黄推官大怒道:“公堂重地,谁敢胡言乱语。”
等说完了,再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袍的正九品官迈步走上了公堂:“下官福王府典乐顾鑫见过几位大人。”
府推官是正七品,府教授是正八品、县教谕是正九品或不入流,因此见顾鑫首先行礼,黄推官等也不过于托大,纷纷起身回礼,然后黄推官命令道:“来人,给顾大人安排一把椅子。”
椅子拿来了,顾鑫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冲着黄推官和两位教官说道:“三府毬场是福王府、方城王府、西鄂王府一起操办的,而福顺联号也是福王府名下的产业,于情于理,福王府应该派人来听审,所以三位大人勿怪顾鑫这个不速之客。”
黄推官又能说什么呢,只好应道:“应该的,应该的。”
顾鑫坐了下去,并冲着姚力点点头,姚力立刻呈词道:“学生不知道工商用学堂之名怎么就刺激了几位秀才,但有些是论迹不论心,几位秀才冲入毬场,不听劝阻捣毁器物,撕毁文告,威逼旁人,还大打出手,岂是用心良苦能一概而论的,难不成几位秀才还要大呼世人多愚,我以力行嘛!这就不是儒门子弟,而多近释家野佛了。”
黄推官心说不好,果不其然,两位教官的脸色又出现变化了。
所以,黄推官不能让姚力再说下去了,便当即一拍惊堂木:“案子,本官已经清楚了,府学学生马文彬、县学学生刘文广以下八人,闯入三府毬场、殴打阻拦其行动的毬场管事等人,人证物证具在,却系事实。”
黄推官说到这,看了看有些惊慌的几人,一字一顿的说道:“被告虽云事出激愤,但罪行无误,本该以国法责之,然国朝优待士人,不夺功名,不加以刑罚,故,令马文彬等八人,赔偿三府毬场一应损失,并移送府学、县学由教官约束。退堂!”
“且慢!”顾鑫又开口了。“大人,这一应损失是多少,我们报个二、三百两银子的损失,这些学生可是能给的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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