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点了点头道:“瑜哥儿先在此歇着。我受了些惊吓,这会也乏了,便先去后面休息片刻。”
说罢,同喜搀着她起身,宝钗与莺儿随着她一道往外走。
李瑜起身行礼,目送她们离开。
薛蟠也跟着要走,薛姨妈斥道:“你在此招呼着瑜哥儿,不要怠慢了!”
薛蟠便只得回至屋里坐下。
李瑜喝了口茶,道:“文龙可是还有怨气?我也非是故意瞒着,还请你多担待些。”
薛蟠道:“方才听了伯璋所言,也是为了我家好,我自然省得,如今哪里还有怨言。
倒是觉着不曾给家里帮上什么忙,颇有些不痛快。所幸如今伯璋来了,倒是一大助力。
另有一事,还请伯璋帮忙。我家下面的管事掌柜们,伯璋只管狠狠地讯问,便是没有同逆贼勾结,少不得也有贪污主家银两的。
只要伯璋展露威风,他们这些混账欺软怕硬,定不敢欺瞒的。若叫他们把贪赃的银子吐出来,我分一半给伯璋,如何?”
李瑜不禁笑了,这薛蟠倒是会做生意,如今有了倚仗,也要耍耍威风了。
李瑜不知,这薛蟠以往也曾在自家铺子里查验过账目,只是那些伙计掌柜一心拿好话哄他,从无所得的。待回家里,则被薛姨妈抱怨他不成器。
因他母亲、妹妹告诉过他,这下面的人不受掌控,大把的银子,怎能不瞒报偷摸的?不过是见薛蟠年幼可欺,好哄骗拿捏罢了。
这薛蟠早便对他们有抱怨的心思,只是也没个法子处置。今日有李瑜可以给他家做主,便起了这等心计。
若能寻回底下贪墨的银子,他也可在母亲面前显显本事。
李瑜想了想,道:“我只管查案,哪有空帮你追讨银子?不过若他们自认贪墨你家的,认罪画押了,该还多少给你,我一分也不多拿。”
薛蟠不禁喜笑颜开,口中直呼好兄弟,亲自起身拿了茶壶给他添水。
后院,薛姨妈领着宝钗回至里屋,靠坐在软榻上,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宝钗在一旁坐下,问道:“母亲便这么信那个瑜大哥?虽是十年前见过,如今哪里认得出来?
兴许那贾姨妈处的书信也是伪造的,若是有心来咱们家行骗的呢?”
薛姨妈摇头道:“那信乃是真的,其中所言的故事,若非出自薛、贾两家,岂能知道的?
况且瑜哥儿生下来便承了子爵,若是陛下青睐,封他锦衣卫的官也是可能的。
他一身贵气,威风凛凛的,比起你舅舅来也差不了多少,不像奸猾之辈。
他也说了,如今尚且是以亲戚的关系说话,若是真叫他披上官服问话,那又与审讯何异?”
宝钗暗自点头,凭她的聪慧,自然也想到这些。只是李瑜此番来势汹汹,多少有点盛气凌人的意思。
况且自家兄长所言,曾有意将自己说与他,更叫她一个姑娘家羞恼,故而表现得不甚理智起来。
又听自家母亲叹道:“这瑜哥儿也当真是了得。他自生下来,父亲便没了,母亲不久病逝,托付给荣国府老太太抚育。
年幼时还看不出什么,不想如今竟长成这样的风度了。更兼得了陛下的欣赏,竟然授了官职给他。
当真是叫人难以置信的,你说从古至今,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象?
你哥哥与他一比,倒不知差了多少……”
薛姨妈心头也是艳羡,这样的儿子,怎么她却没有一个?若是薛蟠有这样的本事,还怕自家的门楣不亮么?
薛姨妈想着想着,又想起薛蟠先前所说的话,不由一愣,心中暗道:“诶呀,所谓‘一个女婿半个儿’,若叫他当我的女婿,不也算自家人么?”
转头看看女儿,年岁正合适,相貌也匹配,真是天作地合。
薛姨妈心中暗暗起了些心思,只是如今不急着谈,尚且再观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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