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后院。
自丫鬟瑞珠前来通报,说宁国府贾珍父子闯进府里,在前厅坐了同老爷说话,秦可卿便一直在闺房中焦心等待。
李瑜离京不过两日,满神京城都在风传贾蓉悔过书一事,可卿自然也听说过了。
原以为其能在家静修,不再招惹是非,谁知方过一月,便有动作。
可卿心里也是担忧得紧,生怕老父在前院被贾珍父子欺辱,故而派了宝珠在前厅后暗处仔细打探,若有变故,速来通报。
宝珠一早出去,在屏风后躲藏,听了贾珍以小少爷秦钟威胁老爷秦业,说要将自家小姐送至宁府贾蓉房里做妾。
正要急着回禀,又生了锦衣卫送信一事,贾珍带的小厮被打,管事俞禄被擒,场面急转,倒是贾珍前后不定,进退两难。
待贾珍灰头土脸地走了,宝珠便忙回后院将此事仔细告诉了可卿。
可卿既羞愤又恼怒,不想贾珍父子竟然卑鄙如斯,竟妄图拿小弟秦钟为要挟。不仅要坏自己同李瑜的姻缘,又要害自己二人的名誉。
待听到李瑜着人前来送信,不禁又心怀喜悦,思绪万千,暗自庆幸李瑜远在他乡,不至被两人图谋迫害。
可卿犹自在想如何度过眼前难关,又听宝珠喜说道替李瑜送信之人乃是天家卫士,不仅拿了冒犯的管事俞禄,还将贾珍一行人吓退。
可卿不禁松了一口气,暗叹庆幸。只是随即又愁锁眉头,忧挂心间。
这一回幸而有人相助,勉强将贾珍等人赶走,可往后日子还长,兴许一两年内李瑜也回不来神京。
倘若彼等穷凶极恶之人改日再临家门,那时又该如何是好?
自家父亲乃是清闲小吏,再认不得旁的贵人,不比宁府一家,国朝勋贵,京内关系颇多。
如若他们暗算自家,偌大的神京城,恐怕有的是人助他为恶。
贾珍等人并非良善,自家哪怕忍得一时气,也解不得百日忧。
可卿左思右想,如今能助自家的,唯有贾族太夫人了。她既为李瑜养祖母,一向疼爱他的,又特为自己二人保了媒,立下了婚约为证。
倘若贾母知晓今日之事,为其自己和贾族名声,也为李瑜一贯的孝顺,必然可以维护秦府,保全自家。
毕竟贾珍等人行事不光彩,贾母又亲自操办的李、秦婚事,一旦她参与进来,不怕贾珍再起歹意。
可卿认真考虑过,终于下定决心,趁热打铁,立刻就要往荣府去见贾母一面,相告此事。
锦衣卫既全程经历了这事,想来可为自己做个人证,也防有人说自己强泼污水。
因宝珠来回禀时,尚不曾听说李瑜乃张锐的主官。因此可卿不知这锦衣卫与李瑜关系如何,虽则其为李瑜送信,却不知能否相助这一臂之力。
如今只得一试,故而可卿派出宝珠去前院,先将那位锦衣卫留住,问他可否随行往荣国府一趟,为今日之事做个见证。
……
前院,张锐推搡着俞禄往外走,却听有人叫住自己。
于是回头去看,见一个丫鬟在回廊口立住,朝自己这边高喊。
张锐听了,心下不解,便在院里站定,等她过来。
秦业也不曾料想可卿此时竟派了宝珠出来传话,将锦衣卫给叫住了。因不知可卿心思,便也未曾阻拦宝珠。
宝珠小跑着来至院内,先向秦业施了一礼,又朝张锐福了身子。
张锐问道:“姑娘将某家叫住,不知是什么意思?”
宝珠看着眼前高大威猛、一脸严肃的锦衣卫士,按捺住心里的畏惧,轻声说道:
“我家小姐是一等子李瑜爵爷未婚之妻,今日得闻军爷来送书信,特命奴婢出门致谢。
这里有五两银子,乃是我家小姐一点心意,感谢军爷不远千里而来,请军爷买酒吃的。”
说罢,将手拿出,正握着一个鼓鼓的小布袋。
张锐听了,笑道:“原是为这,那倒不必了。请姑娘回禀小姐,便说某家在李爵爷麾下当差,一向受其恩惠,如今不过举手之便,不敢受小姐银钱。”
宝珠听了,不由心下大定,长舒了一口气。
因可卿所言,如若此人收下赏银,想来便是一般的信使,则不必请他相助。
倘若此人不收赏银,则其与李瑜必然关系匪浅,则可将原话如实相告,问他的意思。
宝珠笑道:“我家小姐说了,银子不多,还请军爷千万不要嫌弃。因小姐另有一件要事想求军爷帮忙,不知军爷可愿看在爵爷的面子上,相助一把?”
张锐还道是什么小事,便拍胸脯道:“小姐忒见外了,某家与爵爷相识虽才只半月,却为他神武英姿拜倒。
何况爵爷一向待我等下属亲如兄弟,既是爵爷夫人有事吩咐,但说无妨!”
宝珠见他拍膀子大包大揽,又安心了几分,说道:“我家小姐想请军爷为证,同往荣国府老太太面前走一遭,将今日之事与老太太分说清楚。不知军爷可愿相助?”
张锐听后,不由一愣,脸上浮现几分犹豫之色。
看这位小姐的意思,是要同贾母相商贾珍一事,想来家中不堪其扰,要寻这位贾府擎天柱主持公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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