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早便有高邮卫衙门军吏往李瑜下榻的宿馆传信。
言说指挥使大人杜涌已调兵五百,由各百户统领,在渡口码头登船等候,只待李爵爷至,便可扬帆离港。
李瑜和樊冀等锦衣卫正用罢早食,听其禀报后,即换过衣袍,出外上马赶奔渡口。
行至高邮湖岸,渡口已有五艘船舰停在岸边。码头上有五个青袍黑甲的汉子在那等候。
此五人便是各队百户,受杜涌之命,各领麾下,随李瑜出征大铜山。
见自高邮城方向纵马而来一队人,为首者玄黑披风,大袖衣摆飞扬,露出其内的暗红色麒麟袍。其后跟随着二十个锦衣卫士,皆悬刀于鞍边。
待众人停马于身前,方见那领头之人虽则面容年轻,只是剑眉微挑,气势非凡。
五名百户心中了然,即上前行礼。
当前那人抱拳道:“李爵爷,我等奉杜指挥使军命,特在此恭候爵爷。
如今五百军士皆已登船,只待爵爷下令,即可驶出!”
李瑜同众锦衣卫翻身下马,朗声道:“有劳诸位百户了,今日一战,乃自胥浦河东岸而上,沿小路强攻大铜山。
诸位百户各回船舰,知会军士,务必于午时之前在胥浦河东登岸!”
几人高声应了,便各自登船,前去通知军士。
李瑜自马鞍边取了牛角弓拿在手中,另提了一个箭筒。诸锦衣卫士将绣春刀配在腰侧,随李瑜登上头船。
片刻,五艘船舰扬帆离岸,往西南而出高邮湖,顺流而下。
……
扬州卫府衙。
苏久一早便来报道,谢仕平在府外迎接,见他虎背熊腰,高大威猛。头戴虎头兜鍪,身披亮银虎头铠,手中倒提一柄戟刀,锋如银月,寒气凛凛。
谢仕平笑着上前道:“不愧是苏太傅之孙,果然英武不凡、气概勃发!本将乃扬州卫指挥同知,特在此等候苏公子。”
苏久翻身下马,笑着抱拳行礼,说道:“原来是谢同知,我受大哥李瑜所托,特来相助,随军冲阵,破贼先锋!”
谢仕平道:“如今大军已然集结完毕,公子且随本将一道,先往大铜山东列阵。”
苏久道:“既为谢同知领军,我但听吩咐便是。”
谢仕平同苏久一前一后,驾马至营卫之中,见密密麻麻身披黑色轻甲的扬州卫军吏正列队等候。
谢仕平高声下令,全军齐动,出扬州城向西奔去。
至仪真县北,遇见邬峻等五十个锦衣卫驻马在官道旁等候。
两方汇拢,邬峻说明来意,彼等昨日暂留此处,李瑜特命他们随军作战。
谢仕平也不敢随意指挥,只说叫邬峻辖制即可。
一路穿行,跃村过镇,终于在午时抵达大铜山东,距山脚相隔二里。
谢仕平选了一处开阔平地,令全军止步,就地休息,各取干粮水袋,吃饱喝足。
此处无有遮掩,由山上来看,一览无余。况有村民中信奉白莲教者暗通款曲,大铜山中所驻的逆贼早被惊动。
此时山腰密林中,便有巡哨探得扬州卫官军在二里地外停住,正在吃喝歇脚。
于是回传至寨中,报与大头领彭欢知晓。
这彭欢正在堂内站着,其身高六尺,壮如蛮牛,肤色古铜,颊边虬髯,铃眼含怒,双臂如鼓。
两旁各立着几个小头目,也是神情凝重,沉默不语。
待众人听过巡哨的报告,彭欢问道:“如今官军查出我等所在,恐怕是有人不堪刑讯,将此处抖了出来。现下应当如何对敌,众兄弟可有说法?”
堂下众人听后,便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片刻,一个劲装莽汉站出来说道:“大头领,如今官军刚到,正是疲惫之时,趁他们忙着吃饭,俺率弟兄们出去冲杀一遭,挫一挫他们锐气!”
“牛大保此言不可行!”一旁迈步出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瘦削中年,长相精明,出言反驳道。
“官军离我有二里地,所处地形平坦,若我等下山,立刻便被其发现。届时彼等列阵相候,我等人少,接敌必败!”
牛大保哼道:“孙二哥未免高看官军了!依俺的本事,只要五百弟兄,就能把官军头子的脑袋砍了带回来!”
彭欢摇头,沉声道:“大保勇猛我自是不疑,只是不可小觑对手,平白送了性命。
孙捷兄弟有何对策,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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