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正堂。
银环端着两盏茶进来,给老爷林如海和李瑜各奉了一杯。
李瑜在下首坐着,站起身来,指着堂前站立着的范二,对林如海说道:
“林姑父,这便是我从家中带来的仆从,往后与我同住在东边,还请姑父允准。”
范二即口称林老爷,俯身拜过。
林如海在上首坐着,看了范二几眼,命他起身,又叫李瑜坐下,回道:“伯璋家仆,自己安排便是。却不知他如今返回,可带了陛下的消息?”
李瑜屈身落座,正色道:
“正要同姑父说起此事。如今陛下遣派锦衣卫百户南下,令小侄暂且节度,暗中探查,以期寻得余孽踪迹。”
林如海暗暗思索,竟连帝王亲军都派出了,虽只是一个百户,但由李瑜来掌管,主持察查,当真是出人意料。
“不知伯璋打算如何探查?”林如海皱了眉头,问道。
李瑜遂将计划相告,又道:“如今小侄已寻得扬州、高邮两卫派兵相助,那贼人若来截船,想必人手不多,定可一网成擒。”
林如海想了片刻,道:“既然伯璋已有谋划,我也不再多言。只是上场厮杀,刀剑无眼,千万小心才是。”
李瑜喝了一口茶,点头应道:“姑父的话,我自省得。”
说罢,起身告辞道:“小侄便先行一步,今夜不住府中,免得一早误了时辰,那边无人指挥。”
林如海起身送他出屋,正见贾敏牵着黛玉过来。
贾敏见李瑜要走,上前问道:“饭还不曾用过,怎的便要出去了?”
李瑜行礼后正要回话,林如海招呼贾敏道:“你且将玉儿领去偏厅用饭,我送伯璋出府,待回来再同你细说。”
贾敏见林如海一脸正色,心知他们有正事,因此也不再多言,拉着黛玉小步离开了。
林如海将李瑜送出大门,再三叮嘱,方才回了府中偏厅。
在厅中桌前坐下,贾敏即问他李瑜之事。
“怎的瑜哥儿走得匆忙,可是有什么要事?莫非……是遇刺那事儿?”
林如海见她面色忧虑,劝慰她道:“伯璋所言,正是此事。我一向觉着他虽则聪慧能干,但年纪尚小,仍需一二年磨练。
不想如今他也算是领着皇差了,只是他遣兵使计,颇有章法,倒不需你我过多担忧。”
言讫,又同她讲了李瑜受命查案等事。
贾敏虽则赞叹不已,只是仍愁眉不展,说道:“瑜哥儿小小年纪,便要挑起这样的担子,当真是不容易。
上阵搏杀,哪里是闹着玩的?倘或真有什么不测,我如何去老太太那里交代?”
林如海听了,只得在一旁安抚她道:“你不可以寻常孩子那般看他。
虽则他年纪不足,只是较于二三十岁的壮年,也是少有的沉着冷静。
但为陛下效命,或有危险,他自是知道的,哪里用旁人提点?
现下他已是雏凤展翅,稍微一阵风过,便可青云直上。
如今陛下予他重任,待扬州事了,他再返神京,又是不一样的光景了。你自顾放心便是”
黛玉本在边上小口地喝汤,听了父母的话,方知李瑜将在生死间博取功名富贵。
罥烟眉蹙起,白嫩的脸上也布满愁云,手持的汤勺也慢下动作,心中也是紧张忧虑,只是心中默默祈祷。
却说李瑜出了林府,即领着范二奔锦衣卫小院而去。转街过桥,穿坊绕巷,来至院前。
叩门进去,众人皆在院子里用饭,见了李瑜进来,都纷纷停下,起身行礼。
李瑜摆手同他们示意,见其饭菜中虽也有些肉食,只是到底有些简便,便说道:
“这一二日先辛苦众位弟兄,待明日事了,本爵做东,酒肉管饱!”
说罢,也取过两份饭菜,与范二随意坐下吃了起来。
那些锦衣卫听了李瑜的话,说是酒肉管饱,也都兴奋起哄。见李瑜在一旁同坐同食,毫无架子,心底都生出些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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