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二哥怎的在此,不是听说随瑜大爷出了远门了,怎的这便回来了么?”
范二同那两个门子熟识,知其皆是长年在府上做事的,定不是自家大爷所说的眼线。
乃上前小声叮嘱道:“这番我回来,乃有要事,不叫人知道的。你等不可胡乱说去,若坏了瑜大爷的事,定叫你们没好果子吃!”
那俩门子见他说得吓人,忙说不敢,只当不曾见过他。
范二拿过一顶覆耳大帽戴了,由西角门进,见四下无人,即沿游廊行至西院。
到了西院,只见郝伯在院里扫地,乃上前去招呼他。
郝能乍见了范二,也是惊诧不已,还道李瑜回了,便问他大爷在哪。
范二拉了郝能在一旁,悄声将李瑜遇刺之事说了,便问他荣府内可有个名叫张强的仆从,专事劈柴洒扫的?
郝能甫一听说李瑜遇刺,惊呼得跳起来,待听说小主人无事,方平复了情绪,只是仍暗暗心惊。
郝能道:“你在院中呆着,我去府里问一问。”
说罢,三两步跨出院子,装了一副平常的样子,寻人问话了。
范二往来奔波了半月,此时也是疲累不堪,即在院子里凉亭中随意躺了歇脚,取下帽子盖在脸上遮光,几乎要睡着了。
正逢晴雯从屋里出来,见亭中躺了个人,大帽遮了脸,分不清是谁。
还道是府上哪里跑来的不懂事的小厮在此偷懒,便上去掀了他脸上帽子,正要训他。
却见眼前之人乃是范二,不由娇呼一声,问道:“诶呀!范二哥在此,可是大爷回来了?”
范二迷迷糊糊正要睡着,却感觉眼前一阵光亮,耳旁传来惊呼,睁眼看去,乃是晴雯。
晴雯站在一旁又问他,范二也怕说了实情叫她与怜月害怕。
故而只说是李瑜命他回来给老太太送东西,如今送罢了,不久便回。
晴雯见他风尘仆仆,脸色也不好,像是一两日不曾合过眼的,哪里信他的话,说道:
“你这才去几日,哪里有这样重要的事偏要如此火急火燎的回来?
定不是给老太太送什么东西。你且老实交代了,究竟是什么事情?”
怜月本在屋里,听了外面晴雯的呼喊,便出来寻她,正见了范二在凉亭之中。
几步上前,也问他如何回来了,李瑜又在何处。
范二拿话去哄,偏他又是个不会撒谎的,如何瞒得过这两个慧心的丫头?
实在无奈,便老老实实地说了。
怜月晴雯听了,都惊吓住了,怜月更是急出了泪来,泣道:“不过是去求学,哪里惹得这样的事来?
就说是都带了我们去,在一旁看顾着,不说起不了祸事,好歹能给他挡一刀子!”
说罢,只在那里哀泣。
晴雯瞪了眼训范二道:“叫你侍奉大爷,怎的一点忙也帮不了的!
当初是如何仔细地交代你了?倘若真出了什么事,便拿你抵了命,又哪里够偿的?”
范二自知理亏,只得任她们说骂,见她们一个哭一个闹,忙道:“诶哟,两位姐姐,莫要再说了。我也知有失职的过,只是到底是贼人心坏,哪怕一日防住了,也另外有别的诡计暗算。
这番回来,禀明了皇帝陛下,特派了锦衣卫去扬州保护大爷,待除了逆贼,便再无碍了。”
晴雯叹道:“怎就如此多灾多难的,便是千人万人守着,也难防有人起了坏心。”
几人正说着,郝能正进了院子过来。
范二舍下二女,即上前问郝能查得如何了。
郝能道:“原是有一个砍柴的,叫做张强,去年签了身契进府。只是这一月却走失不见了,也不知是跑了还是死了。
这层层禀报上去,说是报了官府去查,只是再查不到消息。”
范二恨道:“定是这贼子暗害过了,现今跑了逃命去了!”
郝能乃正色道:“如今大爷在扬州也不得帮手,既已查明,你当速速返回,只是切记要更谨慎小心,不可再使贼子有机可趁!”
范二点了点头,即要同几人辞行。
怜月叫住他,抹了脸上的泪水,道:“范二哥,大爷一向倚重你的,以往你也算是救过他的性命。如今生了这事,想来之后定然尽心尽职,多的也不再嘱托你了。
你且等我片刻,将春季的衣服再带上几件回去,另也不要提家里担心他的事,免叫他分心。”
说罢,即领着晴雯进屋收拾包袱。片刻出来,将行李交给他,便催促他早点返回。
范二别过众人,出了荣府西角门,寻到吃茶的两个锦衣卫,便匆匆往城东渡口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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