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林母一番交谈，从她眼里看见的是无尽辛酸。

林言觉得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不然怎么对得起“发小”这个词？

怎么对得起林昂那些年为他背的锅？

坐在车里，林言又仔细想了短视频的问题。

徐乐瑶的话他其实都懂。

如果有得选，谁不想走颜值路线？

唱，跳，rap，打个篮球，扮酷耍帅，就能收获一大截粉丝，躺着捡钱。

沙雕才会去互联网上玩真实，替人打抱不平，吃力不讨好。

可系统有要求，他有什么办法？

毕竟奖励那么丰厚……呸！

毕竟他辣么有正义感，这种事，就得勇于尝试。

……

屋檐下，林昂的母亲坐在一张小矮凳上剥豌豆。

同样是五十几的女人，有的人保养得当，看上去如三十几的少妇。

妆一画，美颜一开，直播撒娇卖个萌，迷倒几十个老头完全不是问题。

有的人，却早已白了头，佝了腰，被无情的岁月吹得皱纹横生，如村口古樟的老树皮。

林妈便属于后者。

“婶，林昂呢？”

林言来到她近前，打了声招呼。

“是小言呀，昂昂睡着了，婶帮你去叫他。”

林妈忙不迭起身，在衣角擦擦手，就要进屋。

“别，让他睡，我等着就行。”

林言从一旁拉过一张小板凳，很熟练地帮林妈剥起豌豆。

看着与昂昂一起长大的孩子，林妈打心眼里感到亲切。

林昂从精神病院回家这些天，许多亲戚朋友一眼都没来看过，避之不及。

村民们也大都对他们一家敬而远之。

世态炎凉，在她们家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曾不止一次听过邻居在私下里告诫孩子：林昂是个神经病，有暴力倾向，曾经差点杀了很多人，见到他千万别靠近，要远离，包括他的家人。

因为这些非议，林妈偷偷掉过很多次眼泪。

此刻，林言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却让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你来找昂昂有什么事吗？”

林妈找了个话题。

“嗯，给他找了份工作。”

“工作？”

林妈非常讶异：“可他的情况……”

“都了解，不影响。这份工作很适合他，非他莫属。”

这下林妈更显好奇：“昂昂能做什么工作，别逗你婶了行不行？”

“摄影师。”

林言解释道：“我准备成立一个短视频工作室，正缺摄影师，林昂的拍摄水平我见过，很不俗，我想邀请他进入我团队，工资按行业标准给，业绩好有分红。

婶，我团队正缺人，你不会拒绝吧？”

林妈眼眶一红，望着林言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知道，林言是想帮她们家，但又不愿伤她们自尊，所以才有最后那句话。

多么善良的孩子……

昂昂能有这样的朋友，是福气……

见林妈感激的眼神望来，林言赶紧把手里豌豆放下，起身道：“林昂这家伙睡了这么久，该起来了，我去叫他。”

最受不了别人这种神色。

溜了溜了。

林言走进林昂卧室，刚想用手去拍醒他，结果他自己坐了起来。

“醒得正好，林昂，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你认错人了。”

冰冷，低沉的声音，确认是从林昂口中传出来。

“别闹。”

林言看向林昂，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这还是他认识的林昂吗？

面无表情，眼神阴冷。

和煦，善良的模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戾气。

丢！

面前的，不会是林昂的第二人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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