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霆轻轻抱起无精打采的小山,只见小山睁开疲惫的猴眼,目光暗淡无神。
张孝霆立马明白了什么,托起小山的手臂,伤口处的血迹还未干,张孝霆感动的嘴角微微抽动着。小山看着他,摇了摇尾巴,好像再说:“我没事,让我睡一觉就好了。”
他将小山放到肩上,摸了摸猴头,小山随即又闭上眼睛,趴在他的肩膀上继续养精蓄锐。
苏晨曦开门走了出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双眸红肿。一旁的萧劲岩明知他们之间好像有些不对劲,也就没好多说话。
张孝霆又去了一趟大理寺衙门,和孙康道别,孙康颇为不舍,一直将张孝霆送到城门楼才回。
于是三人出了城门,离了北京,迤逦向九华山而去。苏晨曦不时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城门,目光中一股忧郁飘渺,也不知那赵尊现在如何了?有没有脱离危险?
一路上张孝霆与苏晨曦话语颇少,气氛总是死气沉沉,萧劲岩不时的和张孝霆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什么,可是张孝霆完全没有心思,所问非所答,萧劲岩见此也就不说话了。
此时三人的气氛颇为尴尬,本来应该是欢声笑语,如今却是各个成了闷葫芦。
张孝霆不时的看向苏晨曦,苏晨曦也会偶尔看一眼他,每当二人目光相遇,犹如电光火石一般,瞬间拉开。颇为的沉闷与尴尬,三人各自怀揣心事的向九华山而去。
话说,华山主峰大殿后面的密室之内,向风被关在里面已经有十数天了,这些天来对向风来说真的是暗无天日,度日如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此时他已经极度的沮丧与失落,想要自杀却没有勇气,整日坐在阴冷的密室之内,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别无外人进来,向风的心理防线已经极度的扭曲,哪怕他听到有一丝的响声都会让他歇斯底里,无法忍受。
慢慢的他开始变得有些神经质起来,嘴里有时候时不时喃喃自语,来回的在密室内徘徊,口里总是念念有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神情恍惚。
送饭的弟子将情况如实的向萧劲岩回报了。萧劲岩也是无奈的叹口气,若无其事一般,但是从他的目光中却可以看出,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此时向风正坐在密室的地上,耷拉着脑袋,长长的头发从头上垂下来,遮盖住了他的面庞,所以看不到他的神情。
忽然他好像听到了什么,猛然一抬头,发疯也似的向门口冲了出去,趴在尺许宽大的窗户边,大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是华山掌门,我是掌门,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
他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但是回应他的除了他的歇斯底里回声,就是一阵安静,他知道外面什么也没有,没有人会来看他,更没有人会放他出去,他感觉到再次掉入了无底的深渊。
他瘫软在地,嘴里不断的道:“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这样对我?”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疯狂,不断的拿脑袋磕着石壁,“咚咚”有声。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一个面孔透过窗户,目光射进石室,道:“向风。”
向风大惊,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惊慌的寻找着来人,当他看到窗口那个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时,犹如见到了救星,声音急促的道:“师父,师父,您来看我了?您终于要放我出去了。”
程锦泉透过窗户,看着自己的爱徒,如今变得如此,心里别有一番滋味,目光终是有些不忍,道:“你想出去吗?”
向风激动的道:“想,太想了,师父,放我出去吧!”
程锦泉叹口气,从外面按动一个机关,石门“哄”的一声沉闷的响声,石门应声而开。
向风见师父站在门口,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抓住,激动的道:“师父,徒儿知错了,放我出去吧!徒儿快要被逼疯了。”
程锦泉看着向风,道:“那你还想做掌门吗?”
向风看着程锦泉,忽然大哭起来,扑倒在地,紧紧的抓住程锦泉的长袍,哭道:“师父,弟子是被陷害的,弟子冤枉呀!”
程锦泉眉头一皱,道:“你有何冤枉?你私自将火霜丹这种阴毒之物带进华山,就凭这一点你就失去了做掌门的资格,如今还闹得人尽皆知,为师也帮不了你呀!”
向风看着程锦泉,急道:“那难道您就没有看出来,弟子是被陷害的吗?那苏晨曦中毒和弟子没有关系呀!”
程锦泉见向风依旧在寻找借口,怒道:“你还在狡辩!要不是你将火霜丹带进华山,还会有今日之祸?你到现在依旧执迷不悟,为师纵使再想救你,也没有办法。”
向风忽然有些情绪激动的大声道:“就算如此,那为什么受罚的却是我,这不公平,不公平。”
程锦泉怒道:“按照山规,应该废了你的武功,逐出师门。”又道:“为师已经在帮你,可是你闯的祸实在是让为师不得不如此,否则整个华山岂不是乱套,还有那个弟子心服?”
向风道:“难道就将我永远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之中?”
程锦泉道:“在这件事情还没有平息之前,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依然会放你出来。”
向风道:“可是陷害我的那三个小贱人您又如何处理?”
程锦泉道:“景涛不知所踪,那蓝英已经被我撵下山了,至于金平,你说他也参与陷害你,何以为证?”
向风道:“那天晚上,弟子亲耳听说他和蓝英那个小贱人在后山密谈,那小贱人故意设计将我拉下马,好让金平做掌门。”
程锦泉不禁心中骇然,但却也是没有说话。向风见如此,看着程锦泉,道:“师父,您是不是真的也想让金平做华山的掌门?是不是故意将我关起来?师父,您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程锦泉怒道:“你胡说什么?”
向风愈加激动的道:“师父,我才是您的弟子,他金平狗屁都不是,你们的所有对话我都听见了,我不是傻子,您是想弃车保帅,把我当一枚棋子抛弃,您依然是长老,纹丝不动,推的干干净净。”
程锦泉大怒,怒火中烧,甩手一巴掌打在向风的脸上,顿时向风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程锦泉也有些激动,于是颤巍巍的怒道:“你这个畜牲,你知不知道如今的华山是什么处境?华山刚有点气色,你就不安分,要不是张孝霆武功大成,对武林有所震慑,我华山何来今日之地位?你如今还大言不惭。”
向风也是怒道:“所以您就趁机把我换掉,是吗?”
程锦泉见向风依旧是执迷不悟,不禁有些懊恼,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以为掌门这个位置你还能做的下去吗?”又道:“本来我以为让你清醒一段时间,等待时机,可是你如此沉不住气,你太让我失望了。”
向风咬牙切齿的道:“那天晚上要不是您拦着,我早已杀了金平和那个小贱人。”
程锦泉大怒,忽然拨出手中佩剑,扔到向风手中,怒道:“那你今日就索性杀了我,杀了我你就能出去,你就能为所欲为。”
向风接住宝剑,擎在手里,微微颤抖,眼神中流动着抑制不住的恨意,他恨所有人,恨所有的一切,包括老天爷,他的表情渐渐变得扭曲,心性开始进入一种疯癫,抑制不住的状态。
程锦泉看着向风,道:“景涛已经被我逐出师门,为师这么做,本身就是在帮你,你怎么就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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