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四周看热闹的围了好几圈,水泄不通,好多人也跟着去看热闹。张孝霆看到这里,不禁好笑。苏晨曦走了过来,道:“书呆子,笑什么呢?”
张孝霆笑道:“没什么!”又道:“咱们也去瞧瞧热闹吧!”
苏晨曦红着脸道:“羞死人了,我不去。”
张孝霆笑道:“走吧!没事的。”
苏晨曦被生拉硬拽的,只好跟在张孝霆后面,向藩台衙门走去。
这件事情要是在平时也惹不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是此时是非常时刻,所有人因为打仗处在惊恐与烦躁不安的气氛之中,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事,自然是成了人们争相瞧科的噱头,这件事情立马在城中传开,沸沸扬扬,藩台衙门门口早已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片人群,自然也惊动了花宇胡宝云金平诸人,三人站在不远处观看,向风景涛等人也好奇的赶了过来,混在人群中。
张孝霆和苏晨曦站在外围,看不真切。张孝霆搂住苏晨曦的柳腰,轻身一纵,跳上旁边的一处屋顶上,衙门大堂内看的一清二楚,连说话都可以听得见。
只见孙康一脸严肃的坐在大堂之上,两边坐着扬州城知府与通判。堂下跪着一个男子,那男子鼻青脸肿,此时身上披了一件外衣,跪在堂下战战兢兢,冻的哆哆嗦嗦,一脸的惊恐,低着头。旁边则是跪着那铁门栓曹氏。
忽然,只听孙康手中惊堂木“啪”的一声,响彻整个大堂,人人危经正坐,所有人惊的鸦雀无声,那男子更是惊的身子一颤。
只听孙康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曹氏抬头道:“民女曹桂兰。”
那旁边的男子,战战兢兢的道:“小人…小人缑冠西。”
房顶上的张孝霆和苏晨曦大吃一惊,苏晨曦惊道:“是他。”
张孝霆一惊,笑道:“怎么会是他,昨晚刚见到他爹,今日又碰到他了。”
苏晨曦笑道:“过去这么多年,这家伙依旧本性难移,活该。”
张孝霆道:“当年也是被你我耍的够惨的了。”
苏晨曦想一想当年的事情,就觉得好笑,笑道:“当年真应该多教训他一番。”
张孝霆笑道:“他和他老爹,真是和咱俩有缘,事隔多年,竟然在这里又碰见,真是一对活宝。”
苏晨曦笑道:“有机会我和你再去甩他父子一番。”
张孝霆笑道:“好呀!”苏晨曦将头靠在张孝霆肩膀上,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晚。
这时,只听孙康看着曹氏道:“曹氏,是你要告他私闯民宅,欲行不轨之事,对吗?”
曹氏道:“是的,大人。”
那缑冠西抬头,立马惊吓的口齿伶俐了起来,道:“大人,我没有,我没有呀!”
曹氏大怒道:“还说你没有,不知羞耻的东西。”说着就要伸手撕打。
缑冠西连忙躲闪,只听“啪”的一声,脸上早已被曹氏拍出五个指印,比刀刻的还要清楚。
孙康大怒道:“放肆,公堂之上,如此斯闹,成何体统?”
那曹氏这才跪回原位,缑冠西也吓得匍匐在地,不敢抬头,此时想死的心都有。
孙康看着缑冠西道:“缑冠西,本官问你,你为何要擅闯曹氏私宅?还一丝不挂,意欲何为?快快召开,免得受皮肉之苦。”
缑冠西哆哆嗦嗦的,捂着脸,道:“小人…小人早上在路上闲逛,忽然…忽然碰到几个难民冲出来要…要抢劫,小人…小人不从,于是…于是他们…就将…小人…拖到巷子里,抢走了…抢走了小人的银子,还扒光了…扒光了…小人的衣服,还打了…打了小人一顿,于是…于是我就…我就……。”
孙康打断道:“于是你就跑到曹氏家里,要去偷衣服,是吗?”
缑冠西连忙道:“是…是的。”又连忙道:“可是我不知道她是寡妇,我真没有恶意。”
孙康看着缑冠西,又道:“那你可看清抢你银子的人长相了吗?”
这本来就是缑冠西瞎编的谎话,是他先讹人,然后被人打的,但是缑冠西不敢这么说,只好瞎编。人群之中的向风景涛等人,窃笑不已。
缑冠西摇摇头,继续瞎编,道:“他们蒙着面,我没看清楚。”
孙康心知,这城中难民众多,实在难以排查。心里也清楚,这里面确实有误会的成分,看着曹氏道:“曹氏,你家中可丢了东西了没有?”
曹氏道:“民女一时性急,想要捉住他,没仔细看,就被带到这里了。”
孙康看看左右知府与通判,二人点点头,孙康也不想在这个事情上浪费时间,于是道:“曹氏,你也看到了,这原本只是一个误会,他也是受害人。这样吧!你先回去,看看家中少了什么东西没有,本府先将此人押下,如有丢失东西,本府自然为你索要赔偿,你看如何?”
那曹氏也只好借坡下驴,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闲扯,道:“多谢大人。”说完瞪了一眼缑冠西,那缑冠西耷拉着脑袋,头都不敢抬。
曹氏刚要走,只听人群之中,挤进来一个人,跑上大堂,孙康一看,道:“缑知县,你怎么来了?”
原来那缑勇听了跑回来的家丁报告,说公子被巡哨的军士带走了,心想这混账又惹事了,立马气的直跺脚,差点没吐血,破口大骂,但是又不能不管,只好厚着老脸,一路小跑着过来。
那缑勇跪下道:“大人,开恩呐!”缑冠西一见老爹来了,立马激动刚要开口喊救命,被缑勇狠狠一瞪眼,到嘴边的话又缩回去了。
孙康有些糊涂了,奇怪道:“缑知县,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呀?”
缑勇气喘吁吁的,指着一边的缑冠西,道:“大人,这逆子正是下官儿子,还请大人开恩呐!”
满堂的众人皆是一惊,孙康道:“他是你儿子?”
缑勇道:“正是下官的逆子,下官管教不严,请大人恕罪呀!”
孙康看着缑勇一脸惊恐的样子,忽然笑道:“原来如此,竟然有如此凑巧之事,真有意思。”笑了笑又道:“缑知县,你也不要担心,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都是小事,也全是误会。”
缑勇看着孙康道:“那能否让下官将逆子带回馆舍?下官一定好生管教。”
孙康看了看一边的曹氏,道:“那你要问问原告同不同意!”
缑勇又对曹氏道:“逆子多有冲撞,下官一定改日登门谢罪。”
曹氏看着缑勇道:“寡妇门前是非多,登门就不必了,如果我家中少了什么东西,我自然会去找你索要。”
缑勇道:“多谢,多谢。”
孙康笑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都散了吧!”
曹氏出了大堂。缑勇也领着缑冠西走了,回到馆舍,缑勇指着儿子,怒道:“臭小子,不是烟花柳巷就是四处闯祸,这次还闹到了藩台衙门,你爹我的老脸被你给丢尽了。”
缑冠西道:“孙大人不是说了吗?这是误会,再说了,我又没做什么?”
缑勇被气的一脑子浆糊,对着门外喊道:“你们两个给我进来。”
先前那俩壮汉,此时却是霜打的茄子一般。缑勇怒道:“你俩还有脸先跑回来,没用的废物。”又道:“衣服呐?”
那俩人耷拉着脑袋,从身后拿出两套女人的衣服,缑勇越看越气,道:“你俩也好意思穿着这个满大街的跑回来?我真被你们气死了。”
看着三人站在门口,缑勇大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衣服给人家还回去,真等着人家上门来取呀!”
三人被骂的狗血淋头,转身跑了出去。缑勇皱着眉头,朝椅子上一摊,叹口气道:“我上辈子做的是什么什么孽呀!生了这么个儿子。”缑勇心里想着这几日糟心的事情,心如刀绞。先是之前一辈子搜刮的家财被人拐跑,真是老龙王被瘸王八给耍了,今日又被逆子丢尽了老脸,越想越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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