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的夜色,笼罩着大地,稀疏的星光可有可无,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此时在乐安城外一片林子里,两个黑衣人正在交谈,看两人的关系好像是主仆关系。
那主人模样的人道:“尊儿怎么样了?”
弟子模样的道:“少门主他很好,只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那人神色一凜道:“怎么了?快说。”
弟子神情一愣,道:“启禀门主,自从华山一别之后,少门主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尤其是回到门中之后,更是整天将自己关在房中,夫人急坏了,也不知道少门主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那主人面无表情,只是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担忧,但是又消失不见,问道:“尊儿还有什么异状吗?”
弟子又道:“前几天还将自己关在房中,后来就忽然不见了,这下夫人更是急坏了,发动所有人去寻找。”
那人脸色紧绷,好似也有点焦急,道:“找到了吗?”
那弟子道:“找到了。就在您以前闭关的山洞里找到了。”
那黑衣人依旧是没有表情,那弟子又道:“少门主每日就在山洞内,苦练刀法,没日没夜的练,面色憔悴,身形消瘦,任凭我们怎么规劝也没用,夫人越发心慌,终日以泪洗面,又不知道您的下落,所以夫人就派我等数人分几路来寻找门主,不得已只好用了门中号箭。”
那黑衣人表情仿佛透露出一丝苦笑,但是苦笑中也显露出一股欣慰,一股期盼已久的欣慰,眼角的一丝皱纹显的更深了,或许这就是他此时最想要的结果,一种柔和的神情从脸上划过,他面对着夜空,昂首若无所失的道:“看来,他并非无可救药。”说完从袖中拿出一本书籍道:“你回去告诉夫人和门中弟子,就说我一切安好,办完事情我自当回去,让他们不必担心。”又道:“还有这本书,你回去之后交给尊儿,他若有心,自然懂得。”
那弟子伸手接过,揣在怀中,道:“是,门主。”
那黑衣人又道:“最近武林中不太平,让门中弟子万不得已不要外出,也不必担忧。”
那弟子道:“知道了门主。”
黑衣人道:“你去吧!”
那弟子道:“是,门主。”说完转身,一个纵身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黑衣人看着弟子走远,心里在想些什么,深叹一口气,也是转身而去。刚走几步,只听后面忽然出现两个人,道:“赵门主刚刚和谁说话呀?”
来人正是金狮陀师徒二人,赵胜回头冷笑道:“二位昼伏夜出,耳鼻倒是越来越灵敏了。”赵胜明显是骂他俩是狗。
金狮陀面色一冷。一边的萨克陀大怒道:“赵胜,你嘴巴放干净点。”
赵胜又一冷笑,看着萨克陀道:“就凭你这小小番僧,算什么东西,也配我在面前嘤嘤乱吠。”
很明显赵胜含沙射影,指桑骂槐,表面上是在教训萨克陀,但是却将他师徒二人全的骂了。
那萨克陀大怒,丈着有人撑腰,欲要上前火并,赵胜手握宝刀,立在原地,直视着萨克陀,虽面无表情,但目光中却隐隐透露着杀气,那萨克陀被赵胜的目光逼的心虚起来,虽气势汹汹,却又不敢上前。
身后的金狮陀却是冷笑一声道:“赵门主真是清闲,我师徒二人四处奔走为侯爷办事,你却若无其事,这说不过去吧?”
赵胜冷笑道:“怎么?大师有什么想法吗?”
金狮陀见赵胜软硬不吃,心中大怒,咬着牙冠道:“赵门主,侯爷派给我们三人的任务,可你却袖手旁观,毫不过问,这要让侯爷知道了,恐怕说不过去吧?”
赵胜冷笑道:“你师徒二人别忘了,侯爷从没有让我们去乱杀无辜,要不是你俩身上还披着僧袍,我赵某人还真不以为你俩是出家人。”
金狮陀眼神中透露着愤怒,怒火在脸上燃烧,怒道:“你少在这里假惺惺,装慈悲,如今全武林都知道你赵胜已经背叛了武林,现在说这些,未免太晚了吧?”
赵胜听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道:“你这番僧真是无知。”
金狮陀显然没料到赵胜的反应,道:“难道你赵门主真为自己找好了退路?”
赵胜笑道:“退路?应该找退路的是二位吧?”
金狮陀大怒道:“赵胜,老衲处处让着你,别以为老衲怕了你。”
赵胜看着金狮陀师徒道:“我赵胜行走江湖二十几年,从没有走投无路的时候,更没有被人愚弄过,为了我铁刀门,我赵胜倾尽一切,也可以说不择手段,但是我赵胜也有我的原则,那就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要挟我。”
萨克陀脸色铁青,怒道:“现如今武林死了这么多人,你以为你真能脱的了干系吗?”
赵胜冷笑道:“我赵胜杀鸡用的是刀,杀人也是用刀,再说人都是你们杀的,就算天下人以为我赵胜参与了其中,又能奈我何?”
萨克陀横眉相向,怒视着赵胜,恨不得一口生吃了赵胜。
金狮陀道:“到时你就不怕你铁刀门也像当年的华山吗?”
赵胜道:“所以还请二位多多为侯爷的事情分忧,等侯爷的事情办成了,汉王夺了天下,我们都是功臣,到那时我铁刀门不就功成名就了吗?”
那萨克陀简直要被气的吐血,没想到这赵胜这么阴险狡诈,可又是碍于武功有限,不敢上前厮杀。
身后的金狮陀又道:“你真以为汉王会得天下?”
赵胜道:“谁得天下和我赵某人没多大关系,总之我赵某人不会看别人的脸色。”
金狮陀冷笑道:“你从九华山接出来的那人,你知道是谁吗?”
赵胜冷笑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金狮陀忽然一时对这个赵胜越加的难以琢磨,道:“既然你什么都不关心,那你图的是什么?”
赵胜笑道:“别无所图。”
金狮陀眼光有些鄙夷的看着赵胜,道:“难道赵门主真的想做武林盟主?”
赵胜转身大笑而去,道:“二位想在中原武林立足称霸,却来揣度赵某人的心思,真是可笑。”赵胜的笑声似嘲笑、似讥讽,金狮陀二人站在原地,脸色都是青一阵,白一阵。
萨克陀道:“师父,这赵胜绝不单纯,早晚是个祸害,不如干掉他。”
金狮陀摇了摇头道:“此人桀骜不驯,杀了他是早晚的事,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杀了他,侯爷的面子上过不去。”
萨克陀道:“其实我看得出来,侯爷早就对这个赵胜心怀不满了,可是侯爷为何还要容忍?”
金狮陀看着萨克陀道:“你记住了,你我就是侯爷手里的两把刀,而赵胜就是起到分化武林的作用。”
萨克陀似乎有点明白了,道:“师父您是说,侯爷是利用铁刀门与武林的隔阂来牵制武林各大派?”
金狮陀点点头道:“要不然华山新掌门继位大典的当日侯爷派你去搅局干嘛?”
萨克陀又道:“可是这赵胜是聪明人,不好驾驭呀!”
金狮陀冷笑道:“你放心,只要有一次机会,就能治他于死地。”二人又说了一会,也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在遥远的南方,一个孤寂曼妙的身影正站在高山岩石上眺望天际,这里的夜晚又有一番不同,天高月明,秋风飒爽,吹动着她的秀发,在嘴角边轻轻飘动,一袭青衣随风浮动。
她的目光有一股坚定,但是还有一丝淡淡的惆怅,平静的呼吸并不能掩饰她那略微烦躁的思绪。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又理了理嘴角边被风吹乱的长发,动作轻柔,神情恬静。
这正是她此时复杂而又波动的心情最佳写照。
忽然身后出现了了一个身影,她没有发现,依然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中。
那个身影看着她,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你在想什么呢?”
她回过头,看着来人,轻轻的道:“师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来人正是孤明,孤明看着胡宝云,微微一笑道:“你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何必还要问我?”
胡宝云欲言又止,道:“师父,我……。”
孤明道:“万事皆有曲折,在曲折中理清方向,才不会迷失自我,如今的你犹如笼子里的小鸟,你很想飞出去,可又不知道飞出去之后该怎么办,找不到栖息的枝头。”
胡宝云看着孤明,显然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师父洞悉,孤明道:“你每日都会站在这里,因为你不能确定目光所及之外的那个世界是否还能融入其中,所以你很矛盾。”
胡宝云道:“我的世界和他的世界根本是不一样的,如此重叠只能是一场空。”
孤明看着胡宝云,劝慰道:“这世间有些事情是顺其自然的,也有许多事情必须要有人去承担责任,一旦你置身于其中,就成了其中的一部分,所以你必须要学会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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