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峰,这个自己从未谋面的大师兄,要用极端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仇恨,这让张孝霆难以接受,也琢磨不透。
张孝霆收回目光,道:“我一定要找到他。”
花宇道:“他也一直在寻找着那批宝藏,只要我们先一步找到宝藏,就能打乱他的计划,他就一定会出现。”
花宇又道:“如今看来,汉王此次的造反一定也和他有关。”
阚苏宜道:“难道说汉王要造反的事情,杨青峰也参与了?”
花宇道:“汉王此人反心早已有之,只是欠火候,而杨青峰正是给他带来希望的那个人。”
武御风道:“这样说来,一切就都能说的通了。”
方严凌道:“有了这批宝藏,汉王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召集起大量的军队,到那时天下就再也无人可以抵挡了。”
阚苏宜道:“朝廷不是已经派了大军去了吗?”
花宇道:“在没有找到那批宝藏之前,目前汉王还不敢起兵,只要汉王不起兵,朝廷就抓不到证据,以当今皇帝的仁弱性格,在没有证据之前,是不会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手的。”
张孝霆道:“如今道衍国师去了哪里?”
花宇叹口气道:“老皇帝驾崩后,道衍感觉失去了知音一般,他这辈子除了给老皇帝一个江山以外,再就是将他的心也交给了老皇帝,如今他在长陵守陵。”
阚苏宜道:“这个道衍,真看不明白他,好像他这辈子就会造反,除了造反就在藏龙寺待着,要么神神秘秘的,要么时不时的冒出来一下,跟乌龟一样,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苏晨曦笑道:“师父你就少说两句吧!”阚苏宜头一低,也感觉话有不妥,不说话了。
张孝霆看着花宇道:“花阁主,如今怎么办?”
花宇道:“就我们刚才说的,先去找到那批宝藏,决不能让那批宝藏落入他们之手。”
张孝霆道:“那好我就不回凤阳了,我要去大同走一趟。”
花宇道:“我们同去。”
胡宝云看着花宇,神情复杂,透露出一丝担忧与不情愿,胡宝云道:“很晚了,我先回房休息了。”说完走出屋子。
花宇觉察出胡宝云的异样,没有说话。
张孝霆道:“那我们何时出发?”
花宇道:“明日就出发,如何?”
阚苏宜道:“阁主你的伤势?”
花宇笑道:“我的伤势早已经好了,没事了。”
张孝霆道:“花阁主你足智多谋,此事重大,请花阁主多多斟酌。”
花宇道:“放心。”又对阚苏宜道:“你将玉珏中的图形画在纸上,标好标记和方位。”
阚苏宜道:“好,没问题。”说完花宇又道:“各位,早点休息,我出去一趟。”说完走出房间,张孝霆等人看着阚苏宜画完图也相继离去。
花宇来到胡宝云的门外,敲门道:“胡师妹,睡了吗?”
胡宝云开门,见是花宇,道:“如此深夜,有事吗?”
花宇见胡宝云脸上带着一丝愁容与哀怨之色,花宇道:“你的脸色不对,怎么了?”
胡宝云回到床边,别过脸去道:“我没事。”
花宇进屋,曵上门,看着胡宝云道:“你生气了?”
胡宝云叹口气道:“你做的决定,没人会改变,可你照顾我的感受了吗?”
花宇站在原地,内心歉疚,道:“等办完这件事,我就回山。”
胡宝云回过身,看着对面的这个男人,仿佛隔着一层薄雾,幽幽的道:“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吗?”花宇一时语塞,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出口。
胡宝云冷笑一声道:“你终究还是忘记了。”
花宇道:“我没有忘记。”
胡宝云道:“那你来干什么?”
花宇情绪有些波动,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男子汉大丈夫,人生在世就是要顶天立地,如今天下武林面临危机,我玄音阁怎能置身事外?”
胡宝云看着花宇,道:“你的心里容得世间一切,那我呢?我怎么办?你有想过我吗?我要的是平静的生活。”
花宇低着头,无言以对,或许心中有愧疚,又有不甘,胡宝云看着花宇道:“你知道我心里一直在想什么吗?”
花宇道:“等我办完这件事,我就找你,和你成亲,和你厮守一生,难道这样不好吗?”
胡宝云摇摇头道:“师父不止一次的问起你我的事,我实在是不忍心,师父一生收了我和晨曦两个徒弟,师父本想将峨嵋派交于我手上,但是她老人家为了让我有个归宿,能让你我终成眷侣,做了那么多,你有想过吗?”花宇一怔。
在花宇心中确实没有想过这些,在花宇看来,让玄音阁振兴是第一位,追查当年真相还玄音阁一个交代是第二位,仗剑武林,维护武林正义是第三位,秉持大义,为国为民是第四位。
想到这里花宇才惊愕的发现自己心中却没有一个位置留给自己心爱的人,这才是花宇此时最大的愧疚,看着胡宝云的泪水从眼中流下来,花宇在挣扎,内心在翻滚,自己一生所坚持的信念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纵然自己足智多谋,如此的聪慧,但是却不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花宇不自主的后退一步,因为他感觉到在刚刚的一瞬间自己所面临的抉择,好像使他崩溃,一边是自己一生坚持的信念,也是当年叔父教导自己的做人理念,一边却是自己心爱的人,自己曾经发誓要保护一生的女人,一生的信念,一生的爱人,交织着,缠绕着,在心中逐渐的冲突着,花宇从未有过如此的矛盾与抉择,这对胡宝云来说,此时花宇的神情已经是答案了。
天还是如此幽暗,月亮在云中若隐若现,犹如羞涩的姑娘,但此时在胡宝云看来,如此美景,却仿佛是一种讽刺。
花宇面部肌肉抽动着,一阵只能听到彼此呼吸的沉默,花宇抬起头,悠然的看了一眼窗外,又看了一下对面的佳人,道:“两情若只如初见,来日切莫空对月。”说完走了出去。
看着花宇刚刚站立的位置,如今却已是空空如也,真是月上梢头,独站窗前,佳人泪两行。
小山不知又去跑哪里玩了一趟,嘴里叼着一只鸡腿,跳上张孝霆的床上,张孝霆笑道:“你这猴子,又去偷吃。”
小山吃着鸡腿,咬了一口,咀嚼了两下,立马滋着牙,跳下床去,将嘴里的吐了出来,扔了手中的鸡腿,一副上当受骗的样子,张孝霆笑道:“你这猴崽子,是不是没有阻云峰上的鸡腿好吃呀?”小山咧着嘴,别过头去,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张孝霆道:“别的能耐没有,倒是把你的口味养刁钻了。”小山叉开四肢,呼呼睡去了。
张孝霆的心里却是另有心事,那个自己从未谋面的大师兄,竟然就是隐藏在背后的那个人,细细想来,真是细思极恐,可又不知道这恐惧出自哪里,如果大师兄知道自己的身份,会作何感想,他会收手吗?再一想,他如此费尽心机,下这盘大棋,他能甘心收手吗?张孝霆不知道,虽然他想知道。可如今看来,已经没有办法了,要想阻止他,就先引他出来。
第二天清晨,苏晨曦跑到花宇的门外道:“花阁主,我师姐不见了。”
花宇出来道:“怎么回事?”
苏晨曦急道:“我也不知道,我起来去找他,只见他不在房中,床上留了一封信,好像是写给你的。”
花宇接过信,打开,只见上面写道:“我心寄君身,奈君不寄我,愿君此生无憾事,此情已了皆是空。”
花宇眉头紧皱,一阵风般的冲了出去,将苏晨曦差点撞倒,苏晨曦喊到:“你去哪里?”
花宇已经跑远,此时花宇心中是空的,飞一般的追逐着,张孝霆听到声音,跑出来,看见苏晨曦站在那里,道:“怎么了?”
苏晨曦急道:“我师姐也不知道怎么了,不辞而别了,花阁主去追我师姐了。”
张孝霆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苏晨曦焦急的道:“我也不知道。”
花宇一口气追了数十里,气喘吁吁,哪里还有胡宝云的影子,看来是走远了。
花宇又看了两眼那封信,心如刀绞,此时花宇心情复杂,一个人独自走在路上,整个人没了精神,只见张孝霆、苏晨曦以及四位长老也追了出城来,张孝霆道:“花阁主,这是……。”
花宇叹口气,一脸的疲倦道:“她走了。”
阚苏宜道:“你个胡女侠到底怎么了,昨晚不是好好的吗?”
昨晚胡宝云离开房间之时,除了阚苏宜没有注意以外,其他三位长老都注意到了胡宝云的脸色不对,吴成峰道:“花阁主,我看她是回峨嵋了,要不你去追她吧!”
花宇摇摇头道:“不必了。”说完表情凝重的向城门走去。
苏晨曦看看张孝霆,又看看四位长老,焦急道:“真搞不懂,他俩到底是怎么了。”
张孝霆虽是没说话,但是心里却是感觉到了什么。
四位长老也是个个对望,只有阚苏宜一脸错愕,其他三位长老才思敏捷,也是细腻之人,也猜出了几分。
苏晨曦不禁开始担心起来,道:“我师姐不会有事吧!”
张孝霆安慰道:“你师姐武功了得,不会有事的。”
就在众人走回城中之时,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现出一个女子,手握宝剑,正是胡宝云,只见他神情哀伤,目光炯炯,眼眶微红,但带着一丝忧愁,晨风吹着她如瀑青丝,浮现出一副凄凉且孤独的美,但是这样的美此时又是给谁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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