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霆抱着聂从云的渐渐冰凉的尸体,心里百感交集,他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看着地上那把龙吟剑和两本秘籍,张孝霆心想:“师父遭人诬陷,受人暗算,含恨离开华山十五年,饱尝世间险恶阴暗,虽武功盖世,笑傲武林,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因缘巧合,没想到自己竟然做了他的徒弟,身上有了师父数十年的功力,虽然如此,自己不能将宝剑与秘籍据为己有,因为它是华山的,这把剑和秘籍是华山的至宝,应当回到华山。”
想及于此,张孝霆看着嘴角挂着一丝欣慰的师父,再看看此情此景,星月朦胧,夜鸦哀啼,惭愧的道:“师父,徒儿无能,暂时不能将您老人家送回华山,只能将您安葬荒郊野外,来日徒儿必将把您送回华山。”
于是,张孝霆轻轻放下师父,走到林中,选个平整之处,挖了一个坑。又返身将师父抱入坑内掩埋,张孝霆跪在坟冢旁边,看着孤寂的坟头,想到二人短暂的相处,心里又是一阵百感交集,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此时天际也已经露出鱼肚白,张孝霆缓缓起身,将宝剑包裹好,背在身上,秘籍揣在怀中。又看了一眼坟冢,转身向凤阳方向而去。
张孝霆飞快的向凤阳县城奔去,因为此时已经接近晌午了,而此时的孙康正站在考场之外焦急的等待,参加考试的学子已经陆续的排起了长队准备进入考场。孙康焦急的站在一边,不时的向远方张望眺望,一脸的焦躁与担心。
而此时的张孝霆正在路上飞奔,已经看见城门了,张孝霆暗运内力,力灌双腿,顿时奔跑如飞,虚汗淋漓。
当张孝霆飞奔来到考场之时,已经迟到,此时考场大门已经封闭,并且已经挂上禁入牌,门口站两个卫兵,手按腰刀。
张孝霆见此情景,立马上前道:“二位兵爷,我是来考试的。”
只见一个卫兵道:“没看见挂上禁入牌了吗?你迟到了,明年后再来吧!”
张孝霆急道:“兵爷您行行好,让我进去吧!求二位了。”
其中一个不耐烦的道:“真是晦气,站在大太阳下面,还要听你聒噪,赶紧走。”
张孝霆还待要争辩,只见卫兵又道:“再不走,加你个扰乱考场之罪。”
张孝霆见此,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凄凉,一种无助与悲愤。看着考场的大门,心中五味陈杂,自己答应过孙康要和他一起进考场的,可是自己却被挡在考场的门外。回想起所有人对自己的嘲笑讥讽,原本想证明自己,可现在连考场的门都没进去,张孝霆灰头丧气,无精打采的独自走在街道上,放眼望去,人群熙攘,满眼都是冷漠与无助。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人群骚动,响起惊叫哀嚎之声。张孝霆回头,看见一匹黑马在街上肆意狂奔,遇物不避,逢人不躲,连续撞翻数人,倒在地上哀嚎,两边摊贩更是躲闪不及。那马却是毫无迟缓,横冲直撞,又是连撞数人,路上行人纷纷避而不及。
张孝霆见状,不及细想,自恃体内真力,从人群中闪身而出,暗运内力,力灌双臂,真气游走全身,双腿犹如老树盘根,双臂抱住那黑马的脖子,只见那黑马顿时停住,犹如撞到墙上一般。那黑马收势不住,顿时跪倒在地,张孝霆腰肋用力,双手顺势将那黑马摔倒在地。
那黑马好像遇到克星一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张孝霆松开双手,气定神闲。
周围围观的百姓,纷纷拍手叫好,惊叹不已,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力的少年,将张孝霆围着簇拥起来。还有人伸手摸摸张孝霆的胳膊、手臂,仿佛都不敢相信刚才的举动是一个少年所为。
也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气势汹汹的扒开人群,身后还跟着几个恶脸大汉,嘴里骂骂咧咧,嚣张至极,来人原来是本县知府大人的公子,名叫缑冠西,此人向来丈着老爹的声势,纠结一帮泼皮无赖四处耍横,欺行霸市,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所以凤阳百姓都叫他“缑归西”,都盼着他早点“归西”。
这缑冠西,乃是知府大人缑勇唯一的儿子,从小就不学无术。
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缑勇这辈子最喜欢做的就是雁过拔毛,视财如命。
为官二十年,一直都是个知府,全国各地到处调,做官犹如走马观花,但偏偏这个人又是左右逢源,八面玲珑,人家做梦都盼着高升,靠关系花银子走后门,只有缑勇在知府的任上一干就是二十年,而且是越干越带劲。
因为缑勇有着自己一套为官哲学,他认为做官不能做大官,那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谓“雁过拔毛”,悄无声息。无论是到那里,无论是做什么,不狠狠的捞一笔,总感觉吃亏一样。
于是缑勇在没来凤阳之前,在江陵任上的时候,老百姓送给他一块匾额,上书“天高三尺”,这缑勇不解其意,心里美滋滋的将匾额带到凤阳,并且将匾额挂在衙门堂口。
这时一个落第秀才,叫郑宏亮,这郑宏亮也是个闲散人员,整日无所事事,在街上混吃混喝。他看出其中门道,于是跟缑勇说出这块匾额的含义。
原来,这缑勇到哪里都要雁过拔毛,刮地三尺,弄的百姓怨声载道。就连土地都要刮三尺,那天自然就高了三尺。
听秀才这么一说,缑勇立马让人将匾额取下,送到伙房当柴烧了。而这个秀才也就成了缑勇的忠实幕僚了,想方设法的为缑勇榨取百姓。
话分两头,这缑冠西带着一帮泼皮无赖,扒开人群,立马将张孝霆围住,四周的百姓都惧怕他的淫威,都纷纷退让,害怕被卷入其中。
缑冠西一脸痞气的打量张孝霆,嚣张的道:“是你将我的宝马拦下的?”
张孝霆看着缑冠西道:“你的马撞伤了人。”
缑冠西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马道:“小子可以,管起我的闲事来了,这样吧!给我五百两,这事就算了。”
张孝霆怒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纵马撞伤行人百姓,应该是你拿出银子支付伤者药费,反而向我要银子,这不是明抢吗?还有没有道理王法?”
缑冠西露出无赖的嘴脸道:“我告诉你,在凤阳,小爷我就是王法,你摔伤了小爷的宝马,不拿银子,别想离开。”
身后走出几个泼皮无赖,一脸无赖嘴脸,就把张孝霆围上。
张孝霆见状,道:“你们想干什么?”
缑冠西皮笑肉不笑的道:“乖乖的拿出银子,否则要你好看。”
张孝霆凝神戒备,全身暗运真力。
缑冠西怒道:“你给还是不给?”
张孝霆道:“我没银子,就算有,也不会给你。”
缑冠西大怒,就要动手。忽然,从人群中飞来一物,快如闪电,砸到缑冠西的脸上,原来是一枚鸡蛋。顿时缑冠西脸上污秽不堪,蛋清蛋黄顺着脸颊滑落到胸前,十分的狼狈。
缑冠西怒不可遏,扫视人群,一脸恶相,大喊道:“谁,有种的给我出来。”
身旁的几个泼皮无赖也是蠢蠢欲动,四下扫视,想要找出扔鸡蛋的人。
缑冠西一边拿出手帕擦着脸上的鸡蛋液,一边大骂道:“有种的给我出来。”
刚说完,又一个鸡蛋飞来,不偏不倚,正中缑冠西的脸上,顿时又是污秽不堪。
缑冠西气的脸色一会紫一会青,一把抓过身边的泼皮怒道:“看见了吗?是谁扔的鸡蛋?”
泼皮战战兢兢的道:“爷,小的没看见。”
缑冠西一把将他推开,怒道:“废物。”接着大骂道:“是英雄好汉的就给我出来,藏在人后做缩头乌龟吗?”
刚说完,只见空中又飞来数个鸡蛋,接二连三的砸到缑冠西的脸上,此时缑冠西脸上早已青一块紫一块,污秽不堪不说,那狼狈不堪的样子早已让四周看热闹的百姓,大呼过瘾。
此时,张孝霆也在人群中仔细搜索那扔鸡蛋的英雄,只是人群众多,再加上鸡蛋快如闪电,难以捕捉方位。
正在缑冠西气急败坏,狼狈不堪之时,一个清脆悦耳,犹如金玲般的笑声从人群中传出,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人群之外,一个少女翘腿椅坐在栏杆上,手里把玩着两个鸡蛋,满脸的得意笑容,嘴里不时发出“呵呵哈哈”的笑声,透露出少不更事,随性可爱。
张孝霆见少女虽然淡妆便服,却也是透露出美艳之色,张孝霆更感兴趣的倒是他此时手里的鸡蛋。
只见缑冠西大步冲出人群,走向少女。那少女也起身笑盈盈的看着走过来的缑冠西,脸上似乎透露出一股不屑与鄙视。
围观的百姓为这个少女捏一把汗,紧张的看着那少女。那缑冠西看着那少女,怒气顿时消了一半,带着轻薄之色道:“鸡蛋是你扔的?”
只见那少女雪白娇嫩的脸庞一丝怒意忽闪而过,看着缑冠西,嘴角露出不屑的道:“是本姑娘扔的,你想怎么样?”
缑冠西听到少女如玲悦耳的声音,怒气不但顿时全无,全身早就先酥了一半,一边擦着污秽的脸,露出无耻之相道:“不想怎么样,只要姑娘跟着我回府,服侍我一番就好。”说罢哈哈大笑,身后几个无赖也跟着笑。
少女见缑冠西大庭广众,如此轻薄,真是无耻至极。怒容一闪,右腿轻抬,也没见她如何动作,缑冠西早已被踢飞一丈多远,此时全身都酥了。这时那帮泼皮无赖恶脸大汉,见主人被打,个个磨拳擦掌,一拥而上,将少女围在中间。
少女仿佛没放在眼里一般,身影忽动,双拳如雨,拳起腿落,又将泼皮无赖打翻在地,个个趴在地上哀嚎,四周喝彩之声不绝。
张孝霆心中亦是钦佩不已,心道:“好快的身手。”
只见少女走上前,蹲下身看着躺在地上缑冠西道:“给本姑娘拿五百两银子,就饶了你。”
缑冠西一脸的恶相,怒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知府,你敢勒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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