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力笑道:“这个简单。”他单手一提,整个石锅又被他提了起来。
徐福愣住,张大嘴巴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蒋大力催促道:“小二哥,快点火呀。”
“哦,点火,点火。”徐福回过神来,忙掏出火折子低头点燃铁盆里的木炭。
陆安杰看着徐福,脸上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他淡淡道:“小二哥,你应该对蒋镖头说声‘多谢’。”
徐福用衣袖擦了擦被木炭磨黑的脸,道:“多谢蒋镖头。”
蒋大力还未回答,陆安杰忙抢道:“蒋镖头天生神力,一双铁砂掌更是纵横江湖鲜有敌手。”
蒋大力鼻孔里“嗯”了一声,又坐回柳长风身边。
吴是非忙打哈哈:“这炭火点好,石锅也安放好了,现在我们还是欣赏一下李厨娘的厨艺,李厨娘,请。”
李厨娘也不多话,提起桌上的油壶往石锅里倒了一点,炭火渐旺,油已沸腾,她切下鱼头放入锅内,锅内顿时响起一阵滋滋声。
徐福端起桌上的开水锅,问道:“可以倒开水了么?”
李厨娘点头道:“倒。”说完她掏出一把手掌长短的小刀专心致志的切鱼肉,两条十斤的大鱼在她眼里放佛精美的艺术品,她的每一刀绕着鱼鳞切片,每一片鱼肉切得薄如蝉翼。
她每切好一盘鱼肉,徐福就给桌上的人端去一盘,八盘鱼片切好,石锅里的水也沸腾了。
“这鱼片只要在鱼汤里刷上几下就可以吃,各位请慢用。”李厨娘说完拉着徐福退到一边站在。
白秋霜拿起酒壶,给每个人满满的倒上一杯,道:“请慢用。”她放下酒壶走到李厨娘身边。
吴是非拿着酒杯站起来,道:“各位请了,吴某先干为敬。”众人随之一饮而尽。
吴是非看着沸腾的鱼汤,轻声叹道:“我小时候家里穷,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母亲做些针线活能换些散钱,每次拿了工钱总会买条鱼煮给我吃,母亲说她喜欢吃鱼头,把鱼肉都留给我,我考取功名之后,母亲便病故。如今见到这鱼汤难免睹物思人。”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柳长风接口道:“知府大人也不必过于伤感,在你的辖区之内治安良好,民众安居乐业,老夫人泉下有知也感到欣慰。”
吴是非道:“也罢,不提了。我们喝酒吃鱼,我就先动筷子了。”他夹起鱼头放到自己的盘子里,其他人也各自夹了些鱼片放到汤里刷。
忽然他看着柳长风的右手惊声道:“柳总镖头,你的右手怎么......”
柳长风放下筷子,看了看断了食指的右手,叹道:“柳某生平不好酒色,唯独面对世间美食难以抵挡诱惑。”
他又看了一眼身边的蒋大力,接着道:“二十年前我刚出道接了一趟镖,当时跟我一起走镖的是蒋镖头,我因贪吃误了行程,路过饿虎岗被黑道劫镖,对方人数是我三倍之多,若非有蒋镖头拼死相护,此刻我早已不在人间。”
蒋大力抢道:“陈年往事不必再提。”
柳长风抬起右手在眼前晃了晃,喃喃道:“那件事情之后,我断指明志,走镖护镖滴酒不沾,只吃随身所带干粮。”
陆安杰微笑道:“柳总镖头这二十年来走镖护镖从未失手,也是从当年的事情得到教训,这未尝不是好事。来,我们继续喝酒,吃鱼。”
觥筹交错间,桌上的鱼片已是吃了大半,吴是非朝一旁的白秋霜招呼道:“还要麻烦白老板跟小二哥到厨房再拿两条鱼过来。”
白秋霜暗道:“这事情让李厨娘跟徐福做就可以了,为何要我跟徐福去厨房?”
她心中虽有疑虑,脸上却没有任何犹豫的表情:“我这就跟徐福下去厨房。”两人不再说话,转身就向楼梯口走去。
“来来来,我们喝酒,吃鱼。”吴是非站起来亲自帮众人将酒杯倒满。
吕志附和道:“大家喝酒,喝酒。”他用左手拿筷子夹起一片鱼肉,颤抖着放进石锅里。
这明显是一个用惯了右手,临时改用左手的人才会出现的不习惯。
坐在柳长风身边的霍兴突然朝吕志问道:“吕捕头的右手有什么问题?难道被人用瓦片击碎了手背不成?”
听到这句话,吴是非跟吕志脸上的表情一下僵硬,除了出现在城东土地庙跟吴是非书房里的黑衣人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吕志的右手背是怎么受伤的。
吕志指着霍兴颤声道:“你是......”
霍兴冷冷道:“是我。”
他的“我”字一说完,蒋大力突然双手紧紧的抓住柳长风的左手。
霍兴猛然从腰间抽出一把一尺长的匕首将柳长风的右手掌钉在桌子上。
匕首刺进柳长风的右手穿过桌面,他的左手又被蒋大力死死锁住,动弹不得。
郭通突然站起,拔出秦龙川的剑,一剑砍断了柳长风的左手,鲜血喷进了石锅里,乳白色的鱼汤一下染成了红色。
走在楼梯中间的白秋霜跟徐福听到动静转回头看了一眼,陆安杰朝两人大喊道:“白秋霜,杨如风,送你们两个火雷。”他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黑乎乎的铁球。
白秋霜看见那两个火雷,脸色瞬间煞白,急拉杨如风往一楼冲下去。
两人刚跳到一楼地面,回头看了一眼刚才所站的位置,心中不由一颤,整条楼梯已成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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