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章行走在石原城西宽阔的落叶林之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自己何曾想到,世事变化如此之快,竟然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自己从一个朝气蓬勃的将军,成为草寇,再起兵反元壁君,再跟随薛冲南征北战,成为薛冲的股肱之臣,在现在的洪元帝国之中,自己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当然有惶恐,有顾虑,不过随着自己武功的日益提升,他是越来越感受到心中笃定。想当年,和薛冲初见的时候,他只是一个肉身第八重接天颠峰的人物,可是短短的数年之中,自己已经连续突破两个层次,达到了肉身接天的中期层次,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血与火的磨练,造就了自己。
而薛冲又何尝不是。以前的他,只有在自己面前有招架之力,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和夏雨田这样的高手相提并论。
他父皇的话再次回荡在他的心间:“章儿,你回来,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儿子!我现在要新立太子,而你就是太子的最好人选,如果你不回来,就是不孝!”
父皇的话是对的。
萧玉鳞已死,我就是太子的天然人选,因为在父皇的众多皇子之中,现在我的武功最高。
我是父皇的儿子,不为他做事,自然是不孝。
而且,自己心里也清楚的,我当初不肯回去,并不是不满父皇,也不是对他不孝,是害怕受道萧玉鳞的伤害,一山不容二虎,我一旦回去了,他岂会放过我?
可是他现在已经死了,我不回去,就是对父皇不忠不孝!
是的,薛冲大哥对我恩重如山。义气深沉,一路走来,他对我可是爱护有加,将我提到宰相的高位。无论别人向他进什么谗言,他都不听,我也不应该背叛他。
可是,忠孝不能两全,大哥,我早已经想过无数次了,我只能回到我父亲那里,这样一来,忠孝就两全了。
至于大哥,我只能算是不忠了。
可是这样的话。我怎么能说得出口,一直托病不出也不是办法。
“臣相!”薛冲的声音忽然响起在他身边。
萧玉章赶紧跪下:“陛下驾临,臣未能远迎,实在是罪过。”
薛冲伸手一托,空气之中似乎出现了一只无形的手掌。将他微微抬起。
萧玉章大惊,陛下的武功,似乎又有突破的迹象,这样一只无形的手掌,是突破气罡之前的征兆,不由得说道:“陛下,你即将突破肉身第十重接天的境界。真是可喜可贺!”
薛冲摇头:“我似乎已经找到了我的接天穴,即将突破,这虽然是喜事,可是贤弟即将离我而去,却使我心十分的悲伤。”
他说的是实话,说完这话的时候。眼角有些湿润了:“想我们肝胆相照,自大雪山起兵以来,共历不少的艰难,这才走到今天,可是。天意弄人,你竟然得回去!”
萧玉章沉默,半晌才道:“陛下的隆情厚意,我都记在心中,无奈的是忠孝不能两全,而今父皇以书相召,我只能为父皇尽忠尽孝,而有负于陛下,还请陛下宽恕?”
他想不到薛冲先开这个口,当下将久已想说的话说出。
薛冲的眼神冰冷,看着萧玉章,良久才缓缓的说道:“何谈什么宽恕?你今日离开,并没有亏欠我什么,开国之中,你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要说得失,是我亏欠了你!”
萧玉章甚为惶恐,又要跪下,薛冲举手阻止了他:“贤弟,你我义气深重,我实在不舍得放你走,再过几日吧!”
萧玉章见薛冲的眼圈红了,也是深受感动:“好的,大哥,我就再过些日子再回去,不过,我有一件事,却是现在必须处理的。”
“什么事?”
“我现在就让出宰相之位,还请陛下另立贤明。”
薛冲摇头,忽然将双手按住他的肩膀,说道:“贤弟,您是我的开国大功臣,除了你,谁还能做我的宰相?你走之后,这宰相之位,我就一直给您留着,说不定哪一天你还会回来做的。”
萧玉章的脸色变了:“大哥,您是说您即将攻打我大神州帝国,等到我萧家国破家亡的时候,我再回到你的身边?”
薛冲就放开了他,抬头望天:“天下土地,惟有德者居之,神州帝国不是元壁君的,也未必是您父亲的,实现一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若真有那一天,你一定要回来?”
“不!大哥,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薛冲的眼神如刀,看着他:“你敢小看我,你以为我不是你父皇和元壁君的对手?”
萧玉章赶紧摇头:“大哥,您是误会我啦,我告诉你吧,我绝没有这么想,相反,我是觉得大哥天纵之才,最有可能统一大陆。我的意思是,若是不能抵挡大哥的大军,我和父皇会选择战死!”
薛冲的脸色有点苍白:“我一直担心,担心的就是这个,你我之间,到时候真的要兵戎相见?”
萧玉章眼圈也红了:“大哥,忠义不能两全,恐怕,到时候也真的无法避免了!”
薛冲沉默,沉默了很久,这才缓慢的说道:“我知道,这样的情形,恐怕是无法避免的,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一旦他日你有性命之忧,我会饶你一次而不杀,以全兄弟之义!”
萧玉章的眼中泪水流下:“大哥,小弟在这里谢过!”
薛冲就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特别想喝酒,贤弟,你说过多住几天的,我今日就特意为兄弟设宴!”
当下,薛冲为萧玉章设宴,邀姬灿、拓拔飞云、叶玄等大将相陪,叙述往日之情。
接连三日,薛冲都在宫中设宴,并不愿萧玉章就此离去。
这天晚上,萧玉章回到臣相府邸,自己的寝室之中,一声威严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耳边:“逆子。还不给我跪下!”
萧玉章一惊,普通跪下:“父皇,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是来看看,薛冲到底使了什么计策。使你迟迟不归,你这个不忠不孝的孽子!”萧君无比的愤怒。
“父皇,您请息怒,先坐下吧!”
萧君坐下,看着萧玉章:“小子,你是不念我的养育之恩,要背叛于我?”
“回禀父皇,孩儿怎么敢?”
“那你为什么不回信?”
“孩儿是,是在考虑”
“那你考虑清楚了吗?”
“考虑清楚了。我会回到父皇的身边,为我神州帝国效力!”
“起来吧!”萧君一听。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看来,你倒不是一个无君无父的叛逆之子。”萧君和元洪密谋的结果,就是要萧君亲自到大洪元帝国,劝说萧玉章归降。他知道,一纸符信。怕是不能割舍他和薛冲的交情,必须亲自来。
现在一听,这小子倒是不是没有良心,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
“父皇,您先回去吧,我把这里打点一下,随即和薛冲辞行。”
萧君的脸色欣慰:“好!不过我听说薛冲这几日之中连续为你设宴送行。可有此事?”
“回父皇,确有此事。”
“那很好,我这里有一包药粉,你拿去下在薛冲的酒里面!”他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了一包药粉。
萧玉章的脸色大变:“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的大雪山霸王金蛛之毒,经过我的提炼,无色无臭。他就算是再厉害,也是发现不了。”萧君的眼中显现出狞笑:“真是天助我也,只有你,才能靠近他。”
“不不不!父皇,暗算害我义兄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我已经和他约定,将来在战场上我们互相厮杀,谁杀了谁都没有顾忌,可是却绝不使阴毒的手段。”
“蠢材!这是最好的机会!你知道吗,薛冲很快就要出兵侵略我国了,你不杀他,就是在损害我们的国家,会有千千万万的人死在他的侵略之下,就算你不为了我,不为我尽忠尽孝,但是你总该为我中原的万千子民着想啊?你想一想,薛冲修炼的心灵力厉害无比,正刀真枪的刺杀他,谈何容易,只有这个东西,才能悄悄的将他制住,躲避开他的一切探测。只是我们阻止他侵略的最好办法,你一定要去做!”
“父皇,这种毒严重吗,会不会制人死命?”
“章儿!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作为他的臣相,你难道不知道,他这段时间正在招兵买马,大肆的训练战士,就是要进攻我国了还有,他把你大哥萧玉鳞的尸体送回去,也不是安着什么好心,他是想要刺探我神州帝国的军情,章儿,这只是使人昏迷的药物,我知道你和他义气很深,到时候你制住了他,可以不杀他,我们只夺取他的土地,这样总行了吧?”
萧玉章沉吟不语,半晌才道:“父皇,您可不要骗我?”
“骗你?我骗你干什么?好,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以你爷爷的神灵来起誓,若是我刚才对你说的有半句虚言,叫我不得好死,九泉之下不能见你爷爷的面,这样总行了吧?”
萧玉章赶紧打断了他的话:“父皇,孩儿怎么会不信你!不如你先回去吧,等我的好消息就是了!”他的脸色十分的苍白。
“好!这才是我萧家的孩儿呢。”萧君的身子,随即消失在虚空之中。
萧玉章的手中拿着药粉,神情有点呆滞,看着屋中的长明灯,久久的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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