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薛冲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落在地上,密云城中有的是粮草物资,即使被围城三五年也不虑匮乏,大可以作为进兵中原的前哨,万一是退的话,也有白云城的天险可恃,进可以攻,退可以守。
次日,在萧玉章、庞修等人的建议之下,薛冲命人修书三封,分别发往东镐、兰溪、北鼓三县,威逼之外,更下以说辞:如若不降,旬日之内,薛冲大兵将临城,到时候打破城池,绝不宽恕云云。
有了萧玉章投靠在前,再有许明的归降在后,继有曾叔宝的殷鉴在眼前,三个城池的首脑,东镐李映、兰溪雷霸、北鼓黄芩,分别书写降书,愿意投靠薛冲。
这三人也不是笨人,知道密云县的曾叔宝可算是这四县之中力量最强的,拥兵万人,尚且不敌,在三日之中即被薛冲的大军打破城池,曾家四凶一起阵亡,哪里还有斗志,纷纷按照薛冲的指示,在七日之内前往密云城述职,听候差遣。
薛冲接着,俱以好言抚慰,仍令各自回到本城,练兵马,授予将军之职,随时听候调遣。
庞修听闻,大为不解,进言道:“李映、雷霸、黄芩,此三县之首脑,既然投降,何不趁机派兵占了县城,将府库所得,尽数封存于密云县,再将三县的兵力分散,重新统一于我大军编制,若此,则三人纵有反心,也是力有不逮。”
薛冲听毕,微笑:“庞司马仅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试言之。”
此时的庞修,已经被薛冲委以行军司马之职,记录功劳,掌管刑罚,位置极重。
“愿闻其详?”
“以我之见,东镐、兰溪、北鼓三县首脑,武功虽各不凡,都已经达到肉身第八重天纵之境,但是毕竟手下所部的,都是山寨之兵,在我大军面前,可说是不堪一击。他们既然已经投降,我何不收揽其心,命三人继续执掌三县,将来忠心于我?三人一向以来作为三县之主,深知三县的吏治,管理地方、收取赋税,都是得心应手,我如果窃据县衙,封存府库,分散其兵力,一时之间,倒也可以收到实力大增的效果,却失去了天下人望。四方投靠之士,闻我薛冲反复无常,yin谋暗算早已投降之人,必定裹足不前。且当今之势,大雪即将封山,天寒地冻,再妄动刀兵,也是不宜,而且我密云城中,现在粮草丰足,兵马充实,正是厉兵秣马的大好时节,我手下有的是萧玉章、许明这样的大将,何不趁机日夜练,为来hun的大战做好准备。”
这一席话,之说得庞修频频点头:“帮主所言甚是,庞修没有想到,佩服佩服!”
薛冲一笑:“你的意见,也使我想起一事。三人虽然是真心降服,不过,人心难测,我也不能完全放心,我随即会派出三县的监军将军,使每一城之中,实际的执掌权力者,是我心腹之人,一旦有变,也能控制住局势。”
“不妥,主公。”庞修摇头。
“为何?”
“帮主明鉴!历朝的监军,多和县令郡守不合,帮主既真心相信这三人,何必再多次一举?不如依小人之见,命令这三人以练为名,带领手下全部人马,集结密云城,到时候,帮主可观察三人的部队,视其优劣,命令三人献出大部兵力,以做开hun对抗朝廷之用,留三人在身边,委以重任。如此,则三人既受重用,而且还保留三人县令之职,主公可派得力之人掌管三县的钱粮,驻守大军在三县之中。如此一来,则主公既收取了天下人望,也打消了三人的顾虑,何乐而不为?这样的安排,主公不妨对三人明言,以后只要三人一心为主公做事,则此隐患化解。以我之见,三人都是天纵级别的强者,被主公一纸书函所召,即顺利献城,并非三人胆要知道,他们每一城的兵力,其实都不下一万,而是他们倾慕主公的远大志向,将来有一天,他们希望在主公的领导下,打出一片大大的天下,封妻荫子,岂难道是真正的贪图一小小的县令之职。”
薛冲听毕,以双手抚庞修之肩,叹息曰:“贤哉庞修!我薛冲之有你,犹如久旱遇甘霖,你的话,使小子茅塞顿开,就照你的意思办!”
庞修大为折服:“主公!庞修谢过!我本以为,今日逆你之意,你必定会不满小人,想不到你竟然从谏如流,使我深为感动!古来成大事者,莫不如是,庞修有幸,能恭听驱策!”伏地拜服。
“先生快请起,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军师,先生定要一展抱负,方不负胸中所学。”
至此,庞修跟随薛冲,殚精竭虑,尽力辅佐,成为白云城的显赫人物。
薛冲随即依照庞修之意将三县的近三万兵马调集到密云城,重新分派统属关系,命令三人日夕待在白云城,随萧玉章、许明等战将熟悉群战之法,统领数千的军队,成为将军。而三人的县令之职,则是名存实亡,自有薛冲手下心腹掌管。
自此,三县的兵马钱粮,俱为薛冲善用,三人感于薛冲相待之忱,均不生被侵夺的心思,反起建功立业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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