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山精持阵啦!天佑孤竹啊!
京,谓高丘也;观,阙型也。古人杀贼,战捷陈尸,必筑京观,以为藏尸之地。古之战场所在有之。
这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一种打扫战场的方式。
意思是将敌军的尸体堆在道路两旁,盖土夯实,形成金字塔形的土堆,来显示军威和震慑死人。
而且阬与坑是通假字,但是本义却有些差异,阬是指城门,也就是跟阙同一个意思,而坑则是指地洞。
但是因为后来商周时期文字变动,让两个字的字意混淆,所以在史书中很多的坑杀其实也应该是阬杀。
并不是专指将敌人埋了,更多是把敌人的尸体造成京观来以示军威。
这种行为其实应该跟殷商以前的祭祀文化有直接关系。
但是在史书中,关于京观最完整的记载是在左传。
春秋时期的楚庄王在邲之战之战中战胜了老霸主晋国,正式晋升为春秋霸主,这场战争结束时,楚庄王手下大将潘党建议将敌人尸首做成京观,这样不但能够彰显楚**威,更能够为子孙后代留下深刻印象,让楚国后人不忘先祖之威。
而楚庄王则讲了一段堪称名垂千古的名言。
非尔所知也。夫文,止戈为武。
也是最早华夏君王将止戈为武和武德的概念合二为一。
武德是武王克商之后,做诗颂武中提出的战争核心。
周颂曰: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时夏,允王保之。
意思是兵戈,弓矢这些战争的兵刃,并不是为了战争而出现的,而是为了平定战争,等到战争平定之时,就应该将他们收起来,将夏乐之盛世还于百姓,这样才是战争能够成就王霸之业的原因。
武篇则说于皇武王,无竞维烈。允文文王,克开厥后。嗣武受之,胜殷遏刘,耆定尔功。
讲述的周武王讨伐商纣是为了安定天下,发扬文王的美德。
而这场战争之所以获得胜利的原因,就是周军占据七种武德。
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
也就是禁除残暴、消灭战争、保有天下、巩固功业、安定百姓、调和诸国、丰富财物。
而楚庄王觉得与晋国的争霸,并不占据这七种武德中任何一项,只是两个国家因为个人利益发生的战争,所以更笨没有理由去建立京观彰显武德。
但是从楚庄王以后的君王,并没有继承前辈谦逊的优良品德,让京观从一个彰显武德的仪式,彻底变成了一个为暴力和军威代言的标志。
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无故作践他人尸首,是一件道德上很难接受的事情。
所以对于处理敌人尸首这方面,王诩一直都是采用火化的方式,让今生的一切都到烈火中焚烧霪灭,归于尘土。
而且也曾因为这件事情,花了重金在王贲手中买下那些东胡俘虏。
所以王诩会让人筑京观这种略显残暴的行为,不只是震慑了敌人,连孤竹的军士们都被震慑了。
原因要从居西肃慎亡人攻克城墙开始。
三米高的城墙对于这些擅长攀爬野战的肃慎人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困难,他们之前向城墙投射箭支,其实也是为了当成垫脚石。
所以王诩之前打的消耗战主意其实算是失策了。
不过还在有那条不足半米深的护城河,算是完成了一些消耗敌人体力的效果。
但是还是有大量肃慎人翻跃进城墙。
这些身披兽皮,披头刺面,手持钝器的肃慎人的战斗力的强悍也超出了王诩等人的意料。
这次是王诩距离冷兵器战场最近的一次,以前他要么就是躲在营帐中眼不见为净,要么就是用望远镜遥遥观望,场面虽然宏大,但是直观感受还是要差一些。
但是这次不同,从城墙上跳下来的肃慎人距离王诩只有二三十几米的距离,感觉一个冲刺就能冲到自己身边,这种直观冲击力是完全不同的。
尤其是于夷族那些巨人们挥舞着大刀,每一刀都能够将敌人的头颅砍得满天飞。
场面血腥的让人一度失去意识。
不过好在神奴在王诩前面摆好了盾阵,每一让这些战场上的不明器官飞到王诩面前。
虽然孤竹的战士体力不支,但是依仗装备的先进和战阵的配合,对于肃慎人的突袭应对的还算游刃有余。
但是随着第一个战阵被攻破,让王诩本来就紧绷的心弦,彻底绷断了。
尤其是后面翟仇的负伤,让王诩的理智彻底被愤怒取缔。
两万多孤竹战士对不足一万多肃慎人,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撑死半个小时。
最后在一名身材最高大的肃慎战士的怒吼中,彻底落幕。
禺春压着肃慎的头人到王诩面前,刚刚给翟仇包扎完的王诩只是看了眼这名浑身浴血的战士,就挥剑砍下了他的头颅。
跟之前屠檀传授过他的经验差不多,斩首是需要技巧的,就算再锋利的剑刃,也容易卡进脊椎骨中,导致大动脉中的鲜血,像是水龙头一样,喷了一身。
“砍下所有人的头颅,把他们的尸体堆成方台,将头颅堆在上面。”王诩一脚踢开肃慎头人的尸体,将剑拔出来扔给跪在一边的墨角宿。
“是要筑成武军神台?”墨角宿仓皇失措的接过宝剑。
“能堆多高,堆多高。”王诩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于是就有了军营外,夜色中那座渗人的京观。
在外面的箕国人眼中,这座孤竹军营就像是一直夜色下的饕餮巨兽,那些肃慎人冲进去之后,就被这只饕餮巨兽吞噬殆尽,然后将他们的尸骨吐出来,堆成那座散发着血腥的京观。
鲜于单阏目露忌惮的看着已经归于平静的孤竹军营。
玄鸟帝旗依旧飘荡在月光与火光之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除了军营之前,又多了一座城墙。
“现在,要本王前去勤王?”鲜于单阏脸色铁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荣夷公,冷声问道。
荣夷公跪在地上宛如一只没毛野猪,支支吾吾。
“本王需要一个勤王的理由。”鲜于单阏微微眯起眼,轻声嘀咕道。
“殿下饶命!荣国上下数万户对箕国忠心耿耿。”荣夷公磕头求饶,但是语气却带着一丝威胁。
鲜于单阏瞳孔一缩,这里是荣国领地,若是真的拿荣国当贡品拜见孤竹,到时候荣国狗急跳墙,反而不妙。
“荣夷公何出此言?”鲜于单阏佯装疑惑的把荣夷公扶起来,笑着说道“本王只是想问问荣夷公,还有没有什么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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