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贪婪,嫉妒,猜忌等等。
孤竹国之前的构成是孤竹人,野人,胡人和奴隶构成,这些人的心思太过淳朴,所以初期怎么治理都不会出现问题。
但是中原人不一样了,中原人的心思,复杂到让人毛骨悚然。
墨怜将毫都仓库中囤积的所有肉食都拿出来接济齐国难民,并非只是因为实在吃腻了兔肉和蛙肉,更重要目的在于,第一时间将臧荼和田安的表演击碎。
领袖,就是能够带领团队走向正轨和困境的存在。
田安和臧荼身体力行的接待难民,两个目的,田安要在齐人难民中确认自己的领袖位置,因为这个时候的难民是最脆弱的。
虽然这些难民没有奴隶那么凄惨,但是也是一种变相的奴隶群体,几千年来他们都在遵从贵族百姓的方针来生活,已经对国家和贵族产生了依赖感,一旦没有国家的引导,他们就会有些无所适从,而且十分没有安全感,这是几千年来引导压抑造成的。
而这个时候,领袖是最容易确认自身地位的时候。
如果在齐国内,即便田安有着王孙的身份,贤良的名号,这些人依旧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津津乐道的话题吹嘘吹嘘,不会把他当做一个领袖,他们的领袖依旧是十里乡的亭长,而亭长的领袖是更高一级的官员。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齐国亡了,整个统治系统崩塌,需要一个能够站出来确认领袖位置的人,而这个位置的人,不一定是身份多高,名声多好。
这个人只要给他们充足的粮食吃饱肚子就可以,甚至不需要提供遮风避雨的房屋。
所以田安就先孤竹国一步,把自己东拼西凑的粮食从城中掉出来接济难民。
而臧荼的目的,就是明面上帮助田安这些齐人,实际上为了团结在毫都城中安逸了三四个月的燕人们,臧荼回来之后,发现大多数燕国人已经丧失之前的斗志,被孤竹国安逸的生活蚕食了斗志,这样对于臧荼的统治领导很有威胁。
所以他决定用齐人难民惨痛的现状,提醒一下燕人,若是一直依附着孤竹国,没有自主权,那么迟早有一天,也会再变成难民。
如果田安和臧荼的目的达成了,那么这十几万燕齐人,一定会成为孤竹国最大的隐患,而他们也确实是抱着这样的心态。
之前臧荼带着三四万燕人不敢做什么,因为臧荼知道没有这个资本,但是现在人数已经超过十万了,那么地位就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但是臧荼和田安做梦也没有想到,墨怜会拿出肉食来接济齐人难民。
这简直,太荒谬了。
本来臧荼以为,就算接济,也就像是当初接济他们燕人一样,用黄豆粥和野菜接济,这样一来,两者的恩惠不分上下,在加上田安的身份,齐人的领袖位置自然确认了。
但是现在,一马车一马车的肉食击碎了他们所有的计划和预想。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看上了一个女同学,好不容易攒了前买了一辆自行车想去接她上下学,结果发现隔壁班的男同学,开了一辆法拉利。
肉食,对于春秋战国这个生产力低下,普遍物质贫瘠的时代,毫无疑问就是食物中的法拉利,对于百分之九十的普罗大众来说,基本都是祭祖或者重大事件时才能吃到的东西。
即便富庶如齐民,也是如此,因为通常一口肉,以最便宜的狗肉也能换十口粮食。
而且更有很多关于肉食的段子,比如中山国,就是因为国君中山君在分羊汤的时候,羊汤不够了,没有分给中山司徒子期,于是子期怒离中山国,投奔楚国带着楚国来攻打中山国,中山国君在逃难时,被两个不知名的侠士救下,中山君问其姓名。
两人说当年是因为国君赏赐一晚饭才活下来的,所以发誓必然世代报答大恩。
于是中山君大发感慨:“吾以一杯羊羹亡国,以一壶飧得士二人。”
都足以见肉食对于春秋战国时普罗大众的重要性。
落难的齐人受到一碗黄豆粥都感恩戴德,更不用说收到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清蒸兔肉了。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杂食性动物,看似什么都不挑,但是偏偏又挑剔的不得了。
肉和粮食都能填饱肚子,但是却普遍认知肉食比饭食贵重无数倍。
这是因为人类给肉和饭,赋予了额外的价值。
而这种价值,恰恰就是一种引导陷阱。
所以在孤竹国赏肉之恩,和田安赐食之情当中,齐rn多数都毫无例外的感恩戴德,跪地拜谢孤竹大帝救命之恩。
于是之前田安和臧荼的表演,就似乎变得廉价又卑微起来。
当看到自己从城中带出来的的燕人都去那面玄鸟旗下领肉食的时候,臧荼一把将手中的铁斧砍入书中,脸色阴沉的向着不远处的魏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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