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还算懂得待客之道,礼数十分周全,把军营中最好的粟米都给王诩送来了,当然也可能是从燕王宫里搬出来的。
已经一年多没有吃过这么好的粮食了,加上精神不振,让王诩一时间有想哭的冲动。
“你也一夜没睡?”王诩喝着温热的小米粥,吸了吸鼻子看着跪在门口请安的屠檀。
屠檀脸色苍白,嘴唇发青,黑眼圈都快到苹果肌了,眼神还有些涣散,这不但是一夜没睡,估计还是宿醉。
“大帝在此处安寝不适?”屠檀闻言一怔,有些紧张的问道。
这个时候见显现出来情商了,禺春这个蠢货早上看到憔悴的王诩没有任何表示,屠檀则一下子抓到了拍马屁的机会。
“没事,可能是这边的血腥和烟火气太浓了。”王诩摆摆手,打量着屠檀“你呢?喝了一晚上的酒?”
屠檀讪笑着缩了缩肩膀“大帝放心,绝对不会影响今日行程。”
“起来一起吃点吧,今天,我也懒得动。”王诩笑了笑。
屠檀没有客气,把蹲在门口的禺春手中的脸盆抢了过来,无视他幽怨的目光,坐到了王诩下手,边吃边给王诩禀报辽阳城中还有北面战场的情况。
王诩吃了两大碗米粥,擦了擦嘴看着喝粥如喝水的屠檀“没让你一个劲儿的喝粥,知道你吃不饱。”
屠檀动作一僵,讪笑着放下脸盆,用袖子一抹嘴“臣,有点事情想要禀告大帝。”
“说吧。”王诩起身活动了下身子,准备一会儿穿铠甲。
屠檀看了看门口抱着锅舔的禺春,清了清喉咙“大帝还记得昨日冲撞了圣驾的那个莽汉嘛。”
“当然。”王诩笑着点点头“他是你朋友吧。”
“他就是荆轲。”屠檀声音有些沙哑。
王诩眉头微微一挑,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还是有点惊讶“他没死?”
“他,是秦王卫尉。”屠檀笑容干涩。
王诩看着屠檀的表情,轻笑道“确实出乎意料。”
屠檀也在观察王诩的表情,见王诩一副成竹在胸丝毫不意外的表情,心跳一颤,咬了咬舌尖正准备再次开口,却听见王诩说道。
“自古忠义两难全,你们二人既然是挚友,那么也就不要拘泥于欺骗这件事情了,毕竟,谁身上还没有点无法轻易告人的秘密呢?”王诩笑容温煦,意味深长的看着屠檀“只要你问心无愧,不是抱着背叛或者暗算的心思,那这点秘密,任何人都无权过问,也不必坦诚相告,这世间的人心隔肚皮,但是只要心不黑就行了。”
屠檀莫名的心头一酸。
“不过我确实有点好奇,为何燕丹一定要刺秦,燕丹应该不是什么愚蠢之人,怎么会出此下策?刺秦不管成功失败,燕国都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而秦国吞并天下的脚步也未必会就此停歇。”王诩笑着问道。
“荆轲只说,涉及燕国王室恩怨,其中鞠武也是秦国内奸,唆使燕丹行刺,将燕国陷于不义之地。”屠檀轻咳一声“但是臣觉得,可能原因不止于此,燕丹不但不愚蠢,而且还颇有贤才,当年在燕国有昭王遗风之名。”
“都是秘密啊。”王诩轻叹道“不过至少看来,这个理由对于燕丹来说,比整个燕国加起来都重要,有趣。”
“荆轲以前说过,燕丹与秦王同在赵国为质子之时便相识,两者因为境地相同似乎还为好友,而后秦灭赵之后,燕丹又被送入秦国当质子,似乎与秦王闹了不快,从咸阳逃回来之时,还曾在王宫诅咒大骂秦王,发誓诛秦王,誓不为人。”屠檀舔了舔唇开始说卦。
“看来是受了大委屈了。”王诩眨了眨眼,脑补了一下轻笑道“不过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别人应该无法知晓,你从荆轲哪儿听来的,传到我这儿,也可能是三人成虎。”
屠檀神情一僵。
“不过以后确实可以找秦政了解一下背后的故事,留给后人一点信史,免得到处戏说各种版本,弄成千古悬案。”王诩轻笑道“所以这次荆轲回来,是秦王探知我们的底细?”
屠檀眸子一颤,点点头。
“那你不妨转告他,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来找问,当然,不要轻易派遣属下来,会被我一刀砍了脑袋送回去,有什么问题,我和秦王可以通信。”王诩轻笑道“至于信使,我觉得王离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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