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朱家已经跑到了一百丈外,秦军依旧没有发射弩箭,慕容恪转头对着满脸茫然惊愕的手下们说道“我要进城了。”
“大王!您这是要?!”慕容恪的副将满脸惊愕。
“等我们再出来的时候,就是东胡的王部。”慕容恪眯着眼,眼中闪烁着凶戾扫过所有人的脸,然后调转马头,沿着朱家的马蹄往前走。
林胡部的大队中又踊出近百骑跟在身后,剩下的所有人互相张望了一下,最后都默默的跟上了。
眼见着辽阳城越来越近,所有人的心都被掉到嗓子眼上,尤其是被城墙上那些弩箭瞄准后,如果不是慕容恪走在最前面,他们可能要跑了。
等到距离城墙丈的时候,城门打开了,慕容恪加快了马速,毫无畏惧的冲向城门中密密麻麻的秦枪兵。
秦枪兵自动让开一条路,让慕容恪极其部下进入城中后,再次关上了城门,然后包围了所有人。
林胡部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武器,勒马紧张的不知所措。
“下马。”慕容恪大喝一声,跳下战马。
其他人犹豫了一下也纷纷下马。
“缴械。”慕容恪自爱车大喝一声,将手中长刀扔在了地上。
“请诸位勇士稍作歇息。”这时枪兵队伍中走出一名玄甲军官,说着一口流利的东胡语,笑眯眯的说道。
“他们都是山林中的猛虎,天空中的雄鹰。”慕容恪对那名玄甲军官说道。
“远来是客,我们自当细心招待。”玄甲军官笑了笑,挥挥手,三千多战士就被秦军恭恭敬敬的请了出去。
看着自己的战士们走远了,慕容恪看着身边的仇珠儿“他们会好好的对吧。”
“当然,他们是东胡王部最强大的战士。”仇珠儿微笑着点点头。
慕容恪露出一个与长相并不相符的柔和笑容,似乎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轻笑着张开双臂“来吧。”
仇珠儿神情一僵,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瞪大眼睛看着慕容恪。
玄甲军官微微挑眉,挥手示意所有人往后退一步,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
“大王,要做什么?”仇珠儿吞了吞口水,目光死死的地昂着慕容恪,有些紧张的开口。
“我是看着你出生,看着你长大,看着你手刃上一任焉支,成为林胡的焉支,那年你十二岁,你说爱慕我。”慕容恪嘴角带着难得的温柔“但是仇氏的人,怎么可能爱慕我这个让你们族灭氏亡沦为奴隶的刽子手呢?”
仇珠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本来我应该一刀砍下你的小脑袋的。”慕容恪的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但是我喜欢你当时看我的眼神,让我想起第一次驯服的小马驹,如果我告诉你,仇氏灭族真的与我无关,你愿意相信嘛?”
仇珠儿死死的咬着下唇,眼睛渐渐变得赤红起来。
“也对,毕竟我说这些确实没有什么信服力。”慕容恪自嘲的笑了笑“当初桑洋告诉过我,仇氏是无法信任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咬伤,我却没有相信,只是因为你的大父帮助过我,其实纍城内乱的真相,是你们仇氏和翟氏挑起来的,最终被桑氏周氏等镇压。”
仇珠儿神情一滞,但是马上就摇头冷声道“那与我无关,我只是想为这些年被你虐杀的族人们讨一个公道。”
“你看,你们中原人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只管他们是你的族人,却不追究那些人犯了很么错误。”慕容恪轻嗤着摇摇头,环视了一下周边的秦军“可能,这也是你们能够获胜的关键吧,互相包庇,不论对错。”
仇珠儿深吸一口气,似乎缓和了心态,皱眉道“大王还没说,到底要我做什么。”
“今天战甲的护心镜,你没有给我戴上。”慕容恪咧嘴笑道。
仇珠儿身子一僵,手下意识的摸到自己腰间的短刀。
“做事从来一丝不苟的你,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而且这一路上你一直在摸索着我心口的位置,应该在在寻找最佳的下刀位置吧。”慕容恪咧嘴笑着撕开自己的皮甲,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满脸笑意“这里,记得用力一些,刺穿我整个身体,这样血就不会喷到你身上,弄脏你今天的裙子,这是我觉得你最好看的一条。”
仇珠儿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着,抽搐腰间的短刀对准慕容恪,声音因为激动失态变得尖锐“你全都知道?!”
“你说谎的时候,总是最漂亮的时候。”慕容恪笑的温柔“族内的那些战士就交给你了,看着他们这么多年为你们仇氏鞍前马后的份儿上,我知道你虽然恶毒,但是并不坏。”
仇珠儿死死的咬着下穿,赤红的眸子中闪烁着水光淋漓,哽声问道“为什么?”
“驯服小马驹是有代价的。”慕容恪咧嘴一笑,伸手握住短刀的刀柄,身子猛然向前迈了一大步。
短刀刺穿心脏的声音,有点像是气球漏气的声音,虽然不那么震耳欲聋,但是却让人头头皮发麻。
玄甲军官松开握住剑柄的手,眼中的戏谑变成了凝重,看了眼已经完全呆傻了的仇珠儿,对着嘴角已经渗出鲜血还依旧保持淡然的慕容恪拱了拱手“真乃大丈夫。”
慕容恪眨了眨眼,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像是倾倒的木柱一样,向后倒去。
仇珠儿下意识的想要去拉他,却忘记了手中攥着刀把,短刀离开慕容恪身体的瞬间,温热腥咸的血果然如他所说一般喷了仇珠儿一身。
在她身上穿着的那条纯白的长裙上绽放出朵朵艳梅。
“为什么?”仇珠儿瘫坐在地上,伸手去抓慕容恪的手,喃喃道。
“虽然不知道你在问什么,但是觉得他刚才说的话,有一大半,应该都是谎话。”玄甲军官眨了眨眼“但是有一句,应该是真的。”
仇珠儿抬头茫然的看着这个年轻的玄甲军官。
“他应该,真的挺喜欢你的。”玄甲军官抓了抓头,有些尴尬的说道。
“赵佗,贵客身死,你罪责加身,还有心思在这儿废话?”王怀不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被唤做赵佗的玄甲军官身子一颤,转头讪笑道“副将大人冤枉,此人一心求死,末将也是不知所措啊。”
“倒是一条真性情的好汉子。”王怀走过来,看着血泊当中的慕容恪轻叹道“厚葬了吧。”
“本来还想用他的人头请功,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朱家也走了过来轻叹道“夫人烹尸生啖之时也作罢吧。”
“不,先生要的头颅,尽管拿去,按照约定执行。”仇珠儿声音无悲无喜,轻轻将慕容恪的眼合上,然后手起刀落。
朱家和赵佗以及周边的秦兵都同时打了个冷颤,这些堂堂九尺男儿此刻就让被一名貌似柔弱的少女震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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