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n之下,必有叛乱。”田安低声道“当黔首们发现已经走投无路的时候,自然会拿起武器,反正横竖都是一死。”
“这些都是后话了。”田安笑了笑“听闻太子桓将父亲最喜欢的那尊珊瑚拿走了?”
田升嘴角抽搐了一下,眯起眼“那个多嘴的贱婢说出去的?”
“太子嫉妒父亲多年,依仗身份欺辱父亲,如今眼见着齐王年迈,越发的肆无忌惮了。”田安轻叹道“是孩儿无能。”
田升眸子猛然红了起来,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愤怒“连你这逆子也来戏弄本公子?!”
“父亲息怒。”田安笑了笑“天子一脉不死,我们终究没有出头之日。”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田升紧皱起眉头。
“徐市当年给父亲算过卦象,说父亲有帝王之姿。”田安笑着说道“父亲应该还记得吧。”
“酒后胡言,做不得数!”田升越发的紧张起来“你到底要说什么。”
“孩儿想找父亲,借一样东西。”田安退到两步沉声说道。
“什么?宫中有什么喜欢就拿去好了,你什么时候打过招呼。”田升皱眉疑惑道。
“儿臣想借父王性命一用。”田安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上,行了一个臣子拜见君王的大礼,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请父王为帝位,赴死。”
田升脸色瞬间惨白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跪伏在地的田安,顫抖着神说不出话。
良久后田升才冲震惊中缓过神,目光复杂的看着跪伏在地的田安,脸上突然染上一种病态的绯红这色,声音颤抖的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齐灭后二十年内,秦必乱,到时候六国诸侯定然再次起义,推翻暴秦,学宫先生命为天道循环此为定数,非人力可抗,而到时候齐国,依旧是以太子桓一脉为尊,而到时候他们还认不认我们这一脉,就不得而知了。”田安没有抬头,伏地沉声道“父王甘心做了二十年的黔首,吃遍人间疾苦,然后看着太子桓一脉,再次称王兴盛嘛?”
天生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脸色也变得越发涨红,眸子中闪烁着熊熊烈焰。
“到时候说不定,太子桓还会因为往日恩怨,对父王痛下杀手,以绝后患,即便逃过这一难,二十年后父王穿着粗布,身形佝偻头发花白的看着太子桓坐在王驾上,身披冕服,随行万千,享受着万民朝拜,而父王作何感想?”田安的声音循序渐进,给人一种莫名的精神压力。
“岂有此理!”田升愤怒的一锤桌案。
“暴秦灭齐,已经势不可挡,父王注定要受尽这二十年人间疾苦,孩儿不愿意看到父王受苦,更不愿意看到父王二十年后受辱,所以,孩儿要带着人离开齐国,二十年后,堂堂正正的将太子桓一脉,田儋,田荣,田横带到父王的寝宫前,永世为父王镇守寝宫,替太子桓今朝之举赎罪。”田安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意。
田升的眸子渐渐浑浊,像是被抽出了灵魂的傀儡一般瘫软在软塌上。
“父王不是一直心心念念咸阳风光嘛孩儿便将父王的寝宫建在骊山之中,永世俯视咸阳。”田安的声音像是魔鬼的低吟,徘徊在空荡荡的大殿中,与殿外鬼嚎的寒风交相辉映。
“寝宫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余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怪徙藏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田升的脸上已经满是迷醉之色,深深的沉溺在田安给他编制的帝王陵寝的宏伟气魄当中,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记得,给孤王修建一座酒池,一座肉林,殉九极之数的宫女。”
“儿臣,领命!”田安脸上带着由衷的笑容,抬起头看着田升。
“去准备把,孤王要再坐会儿梦,就去见齐王,辰时你就可以出城了,记得答应孤王的事情,安儿。”田升也露出了慈爱的笑容,有些虚弱的挥了挥手。
“儿臣,告退。”田安重重的一叩首在地板之上,跪伏着退出大殿。
“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啊,玲儿,你看到了没,这就是我们的儿子。”田升看着田安关上殿门,无声的笑了。
田安关上殿门,转头迎着如刀子般凌冽的寒风,大步走出大殿。
回到马车时,田安才发现自己脸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两串冰晶,而且胸口也像是哽着什么东西一般难受。
或许是被风吹得有些受风寒吧,田安轻叹道。
随手抹掉脸上的冰晶,田安再次挥手看向湮没在风雪中的齐王宫,本来就深邃的眸子变得越发幽暗,在风雪中留下一声轻嗤。
“我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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