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陈留堂闭上眼睛,引颈待戮。
可是忽然间有一微醺暖流将他全身包裹住,往后一拉。
他惊讶回头一看。
“这是老师的浩然正气!”
只见卢值冷哼一声,浩然正气突起千丈之高,直插云霄,仿若神邸,白色囚衣无风自飘,双指并拢捻起一粒黑子。
右膝微弯,一跃升空,盘膝如禅定棋手,“檀木棋子,下品、但聊胜于无。”
他轻轻一笑,左袖一挥,地面各生纵横十九道,将数万黄巾贼全部笼罩在棋盘之下。
黑子落下,
正是天元!
地面仿若地星暴起,无数黄巾士兵爆成血浆,化成肉酱。
波才暴怒,手持巨锤就要与卢值搏斗,可卢值一连下出数子。
有黑有白。
十数粒黑白棋子化作黑白巨龙,峥嵘巨爪将波才按在地上,怒吼一声。
波才及百步之内的黄巾士兵瞬间七窍出血,脏腑受伤。
“当斩!”卢值眼眸怒瞪。
浩然正气化作一柄三尺长剑,凝实若真物。
铮!铮!铮!
剑尖直刺波才胸口,剑柄摇摆。
“也罢!也罢!”卢值嘴角渗出一缕鲜血,苦笑一声,“今日卢值怕是造孽喽。”
漆木盒子倒出黑白两色棋子,共计三百余子,各个斗大如牛,洒在棋盘上空。
刹那间,棋子若星辰急坠。
哀嚎!求饶!
生生不绝。
这一刻,数万黄巾将士被黑白棋子砸成肉泥。
棋局中有龙吟阵阵,黑棋锁杀巨龙,绝其生机,一如昨日陈留堂与其对弈残局。
陈留堂在囚车附近暗自咂舌,没想到便宜老师这般厉害,那么与其相对的大贤良师张角又有何神异之处?
竟要汉末三大名将与其相搏。
“看什么看?没看到你老师已经撑不住了吗?”卢值在半空喝道,他的身体都有些摇摇摆摆,似乎下一刻就要从空中跌落。
陈留堂一踏车辕,飞身跃起将卢值抱在怀里,放在地上,关心道:“老师,你没事吧?”
卢值摇了摇头,没好气道:“没事。”
可是他嘴角又渗出一缕鲜血,仓促间用袖角擦了擦,叹道:“老夫养了四十年的浩然正气,在这一夜间,化为乌有,能没事?”
卢值强打起精神,示意陈留堂扶他起来,他颤颤巍巍的靠在囚笼旁,吸了口气,目若星火,“今日有一句话为师给你还未说完。”
“请老师教诲。”陈留堂心领神会,跪拜在地。
“呸!”卢值用手指敲了几下陈留堂的脑袋,没好气道:“为师还不至于身死,跪什么跪?
人这一世,天地君亲师,都要跪!
天养地养爹娘养,当跪!
可唯有君师不用跪,再跪血性就没有喽。
有时候事临头,只需一剑刺去,别管他三七二十一,头铁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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