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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的？他一个副千户，还能穷到哪里去？”胡莱听了，有些不解的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这个牛禄的银子没有花在自己身上，全都用在战死下属的遗孀身上了。卑职听说，当初这个牛禄率队和那蒙古部落死战一场，手下战死一百八十多人，只活了二十多人，牛禄这些年来弄来的银子，都用在了这些战死下属的遗孀身上了。”

“将士战死，自然有朝廷的抚恤，这个牛禄怎么会自己掏钱呢？依小的看，这个牛禄绝对是个沽名钓誉之人！”王大山心里面依然窝着火，在一旁出言讽刺道。

“好了！你不知道情况就不要乱说话了。”胡莱白了王大山一眼。“老朱，你接着说，这牛禄为什么要用自己的银子发给这些战死下属的遗孀呢？”

“是！”朱商术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道：“老爷，这军功有个核验过程，一层一层上报上去，然后还要核查，还要复查，所耗时间极多。普通小兵往往一颗人头递上去，几年过去升赏下不来实属正常，命好点的遇上个巡边的巡按御史，一帮穷大兵聚一起哭哭鼻子，碰到一个心肠好的官员，好心帮奏上一本，功赏还能快点下来。要是遇上一个黑心肠的上官，就算朝廷赏给你一官半职，不给钱打点，等人死了都不见得程序能走完，功赏能发下来。所以这个牛禄才自己掏银子给那些战死下属的遗孀发银子。”

“原来是这样！”胡莱听了，心里面很不是滋味。他原本以为这个牛禄是一个见财起意的莽夫，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如此的重情义。当下心里面就打定了主意，这个牛禄是一个人才，而且品德也是相当的不错，自己现在手下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实在不多，若是能够将这个牛禄收到手下，对自己绝对是一件好事。

只是应该怎么拉拢他，这倒是一个问题，既不能表现的太热情，也不能表现的太冷漠，这当中的火候自己还是需要好好的琢磨一下。

熬了大半夜，终于迎来了曙光。天刚放亮，朱商术就安排人手出城清理战场，等到胡莱吃完早饭，朱商术匆忙的走了过来。“大人，战场已经打扫完毕了！”

“哦！怎么样？那门小炮弄回来了吗？”胡来一听战场打扫完毕，连忙问道。他昨晚在望远镜里面看到了那门制造精良的小炮，心里就有了想法。自己建设新城，这个城防自然需要火炮，可是看看现有的火炮，简直是惨不忍睹。自己若是能够得到那门铸造精良的小炮，不论是仿制还是直接用聚宝盆产出，都能够提高自己的实力。

“回大人，弄回来了，同时还有一箱八个炮弹。”

“好！”胡莱听了这个消息，兴奋的站了起来。有了这一门小炮，很快就会有第二门、第三门，自己的实力能够得到质的飞跃。

“其他的呢？”

“回大人，昨夜一共斩杀海贼七十九人，其中有名有姓，被官府通缉的有三人，恭喜大人，这可是一笔大功劳啊！”朱商术也是相当的兴奋，这朝廷的悬赏按照立功地区擒斩对象不同，分四等，分别为北边蒙古、东北边女真、西番苗蛮藏族和南方少数族、内地反贼汉地民变四等，而这一次斩杀的海贼就属于第四等。虽然只是第四等，但是相当有含金量，虽然没有能杀了泰二，但是有三个被官府通缉的人，这一次的功劳注定不会少的。

“好！本官这就写信，将此事上奏给巡抚大人。老朱，你放心，这一次能够击退海贼，你功不可没！”

“多谢大人抬爱！”朱商术听了胡莱的这句话，顿时喜笑颜开。他在巡防营蹉跎了这么多年，做梦都想立功，像世人证明自己，现在梦想终于实现了，他怎能不激动。

没多久，一个刀笔吏带着纸墨笔砚来到了房间。胡莱沉思了一会，打好了腹稿，说道：“巡抚大人敬启，昨夜海贼来犯，巡防营主簿朱商术身先士卒，亲率精兵，于城墙之上浴血奋战，副千户牛禄率队驰援，断贼后路，此役一共斩杀海贼七十九人，其中官府通缉三人。朱商术当首功，牛禄次功。”胡莱停下来想了想，接着说道：“你就按着这个意思来写吧！”

“大人！咱么火枪兵昨晚那么拼命，怎么在奏折里面没有提啊？那牛禄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为他报功啊!”一旁的王大山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

“休要多言，本官这么做，自然有本官的道理。”胡莱担心过多的强调火枪兵的作用，会引起有心人的关注，万一真的有人像自己索要步枪，那自己给还是不给呢？所以说，在自己实力还不够强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低调。至于这个一点功劳，自己也不是很太在意，用来收买朱商术和牛禄的人心，倒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大人，卑职受之有愧啊！”朱商术听了胡莱的口述，连忙说道。“若不是大人的火枪兵，卑职怕是抵挡不住那些海贼的第二轮进攻，这个首功，卑职实在是担待不起啊！”朱商术连忙推辞，他在巡防营呆了这么久，什么样的上司都见过，他知道，有些上司会故意说一些客气话来试探人，所以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小心。

“本官说你是首功，你就是首功！”胡莱拍了拍朱商术的肩膀，和颜悦色的说道：“现在县衙里面县尉一职空缺，你有了这一次的功劳，本官推举你做县尉！”

“县尉？”朱商术被这天上掉下来的好事砸的有些晕乎。他愣了好半天，才万分激动的说道：“多谢大人抬爱，卑职愿效犬马之劳！”

“不要说这些肉麻的话了，老朱，你只要把本官吩咐的事情做好，就够了！”胡莱拍了拍朱商术的肩膀。“好了，现在让我们你去看看那门小炮，找两个炮匠过来，本官要看看这门小炮的威力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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