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敌境初窥

安祖通迪的餐桌上，奎斯笑个不停，两手油淋淋的，嘴里塞满了烤肉。

奎斯的对面，安祖通迪和巫妖并排站立，两“人”饶有兴致地看奎斯大快朵颐。

“隆玛伊特在魔能铠甲上的造诣有相当水平，特别在主控制的晶核上匠心独运。”安祖通迪伸出1个手指，摇了摇说，“他的一桩创新，让他的军队战力成乘法级地增长，达到足以对抗雷塔夫城邦王国的程度。”安祖通迪注意着奎斯的神色，发现奎斯并没有注意听讲，暗暗叹息之后，强打精神说道，“以下的知识算你2金盾。”

“1金盾，不议价。谢谢。”奎斯抬起头，含糊不清地还价。

“我确信你不是爱国主义者。”安祖通迪显得非常沮丧，瞄了瞄奎斯得意洋洋的神色，他自己补充说，“我知道知道，你想说你不是那种脑袋加了烈酒的冤大头。”

奎斯给安祖通迪竖起2个大拇指，嘴巴不停下咀嚼。

安祖通迪叹息着摇摇头，不甘心地瞄了眼奎斯的胸膛位置，说道：“我宣布刚才的交易取消。”说完，指挥着苍老干枯的身体缓缓转向。

“等等，我的挚友。”奎斯伸出油光闪闪的右手，“你其实可以笑着离开的。”

安祖通迪停止动作，疑惑地向奎斯的脸看过去。

“隆玛伊特虽然天才，但他选择了邪恶的道路，所以他的命运注定可叹又可惜。”奎斯挥舞着双手说道，然后看见安祖通迪的脸色阴沉下来，赶紧双掌下压，然后说，“耐心点点，稍安勿燥——然后隆玛伊特缺少了最致命的一个环节——缺少了持续的经济来源，所以他不得不对富庶的雷塔夫城邦王国宣战，以掠夺经济。”说到这里，奎斯从餐椅上站起来，指着安祖通迪说，“但是，我的挚友安祖通迪，你，拥有富裕的雷塔夫王国的大商人——奎斯的友谊，你注定伟大。”

安祖通迪脸皮抽抽，好艰难才调整了表情，勉强地对奎斯笑了笑。

“你可以向我贷款。”奎斯说，眼睛向着安祖通迪眨啊眨。

安祖通迪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你，吾友你准备贷款给一个亡灵法师？不，你愿意贷款给我？”

奎斯鸡啄米似地点头，眼神真诚。

“谢谢你，奎斯！”安祖通迪紧紧抱住奎斯。此刻，奎斯手上和嘴上的油腻不是阻碍，安祖通迪枯树皮般的脸硬要往奎斯脸上凑，“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谢谢！”

奎斯双手死死抵住安祖通迪，头颅往后仰，要和枯树似的老男人的嘴唇保持距离。奎斯无比遗憾——为什么自己没有运动天赋，为什么他不能像比列莉一样，对着任何讨厌的物品挥拳打击。

……

第二天，中午时分，天阴，无雨，虫子统治的原野郁郁葱葱。柏吉站在浓密的野草丛里，耸动着鼻子，眼睛惊恐地望向东方。

奎斯和柯斯曼仔细地把一套草绿色的皮甲往柏吉身体绑上。

“我会死吗？师傅。”柏吉张开双臂，奎斯将胸甲贴到柏吉的胸膛上。

奎斯不停嘴地说些安慰的话，用哄孩子的语调。

柏吉沉默地听着听着，突然微笑起来。眼前的幸福，不就是以前他所梦想的吗？有个富裕而且爱自己的父亲、不需要冒着被打个半死的风险去偷东西、有个体面能吃饱的工作，这些就是以前柏吉的梦想。

而现在柏吉拜了尖靴城三大黑商之一的奎斯作为师傅、去战斗之前被“你只要上去砍三剑，砍不死那大虫子，柯斯曼会去救你”这样鼓励，似乎超乎了梦想。以前尖靴城拥有1个小弟的贼偷，变成拿剑砍虫子的勇士，想想也不错嘛。

当孤独的落叶被人呵护在手心，当阴天的乌云被太阳染亮，幸福就会扎根进落叶、乌云的心里，与血液泯然一体，以往的痛苦统统被有希望的盼望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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